染。” 小染眉眼一弯,终于开心地笑了,“容哥哥不必多礼。” 身后的宇一跳下马车,将进宫腰牌及一个长木箱递给容瑾,面色沉着,语气意味深长:“愿公子一切顺利。” 长木箱好似不轻,提在手上有些份量,容瑾伸手接下,随口应了句:“嗯,你在宫外等着便是。”说完扭头对着少女清浅一笑,语气不疾不徐:“小染,咱们进宫吧。” 少女应了声“好”,眼珠子却滴溜溜地打量那个长木箱:“容哥哥,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容瑾温柔作答:“瑶琴。” “容哥哥还会弹瑶琴?” “略通一二。” “容哥哥真厉害,不只会唱南曲,还会弹瑶琴呢。” “小染过奖了。” “容哥哥出门采风辛苦吗?” “心之所善,故尔不觉得辛苦。” “容哥哥下次出门采风要记得告诉我,我要陪容哥哥一起去,对了容哥哥,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不用去和亲了……” 少女跟在容瑾身侧,一张小嘴儿不停地“叭叭叭”,一直“叭”到了宫门口。 门口的守卫比平时森严,今日太后寿辰,进出的人多,可不能出丁点差错,故尔进宫的人不只要验看身份,还须得查看随行物品。 领头的侍卫查看了容瑾的腰牌,目光落到他手里的木箱上:“那是什么?” 不待容瑾回答,少女便上前一步,眉毛挑得高高的,小嘴儿如刀锋一般:“怎么,与本公主走在一起的人你也想查?” 侍卫连忙勾下头:“小的……小的只是奉旨办事。” 少女脆生生地语气里带着狠厉,“容哥哥可是太后指定的乐师,木箱里装的是瑶琴,你是不是想看看瑶琴长什么样?你也想弹吗?你会弹吗?” 侍卫被逼得后退了两步,后背惊出一身冷汗,都说三公主性情乖张飞扬跋扈,当真是不假,“既……既然是太后指定的乐师,那小的就不细查了,有请三公主与乐师进宫。”说完躬着身退到了宫门边上。 少女得意地嘻嘻一笑,扯着容瑾的袖口,堂而皇之地将他带进了宫。 两人先去慈安宫拜见了太后,以及为太后贺寿的皇帝与几位娘娘,几人虽对洛染的迟到颇有微词,但也没在明面上进行呵斥,不过是警告了几句,便没再理会她了。 洛染得了自在,像小尾巴一般跟在容哥哥身后,他去青阳宫用晚膳,她也跟去用晚膳;他去旁边的小阁里给瑶琴调音,她便趴在阁内的案桌上,小手托腮,一眨不眨地盯着俊俏的容哥哥。 期间她也遇到了真真,但真真旁边有嫡母在,不敢随意走动,她还看到了令人讨厌的何丽晴。 “容哥哥。”她软糯糯地唤他。 他正在抚弄琴弦,闻声一顿,白皙修长的手指悬在半空,扭头温柔地看她,那时暮色将至,阁内燃了两盏烛火,昏黄的烛火映得他凤眼狭长,目光深邃,美得恍如一场梦境,“小染,怎么了?” 少女眨着长长的眼睫:“你说是我好看,还是何丽晴好看?” 容瑾轻扬唇角,没应声,继续垂目抚弦,仔细辩别着音准。 少女不开心地撅起嘴:“容哥哥是不是觉得何丽晴比我好看?” 容瑾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再次抬眸看她,眸色幽黑深沉,恍如春天的夜晚,某些物质正在悄悄聚拢、沉淀,蓄势待发。 他温柔地开口:“小染的美貌,无人能及。” 仿佛是一济强心药,痛快淋漓地注入到少女的心中。 她霎时眉开眼笑,“嗖”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面上雀跃无比,“谢谢容哥哥,我就知道容哥哥是喜欢我的。” 容瑾眼睫轻颤,眼角染上红霞,微微一垂首,拢住衣袖从官帽椅上起身:“时辰不早了,小染还是先去戏楼观戏吧,冥臣也要马上上台了。” “好的容哥哥,我会在台下好好地看你的。”少女乖顺地起了身,提脚往屋外走,走了几步又回眸,对着容瑾甜甜一笑,这才开开心心地转身出了小阁。 待少女一离开,容瑾的面色也缓缓沉下来,看了一眼屋外茫茫的夜色,又看了一眼屋内摇曳的烛火,深吸了口气,继而提起长腿行至琴台前,弯腰将琴弦轻轻扣好。 长木箱就摆在脚边,他垂目看了一眼,将瑶琴从台上取下,端端方方地放了进去,再牢牢地栓上锁扣。 当他提着长木箱走出小阁时,无人发现他俊美的脸上掠过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