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得空了给我绣只香囊吧,马嬷嬷说,男女间送香囊才代表爱意。” …… 少女一张小嘴儿不停地“叭叭叭”,直到渐渐睡去方消停下来。 夜,沉到更深的寂静之中,唯有少女的呼吸声在黑暗中静静起伏,均匀、温暖,恍如羽毛轻轻扫在胸口。 容瑾绷紧的身体终于慢慢舒展,扭头看了看她,幽暗的光线里,少女的面容仍有着俏丽的轮廓,头朝他这一边侧着,嘴边似还挂着一抹天真的笑。 想到她说的“生娃娃”,又想到自己胡诌的“不宜过于活动”,他不禁心头尴尬,这个咋咋唬唬胆大包天的少女,其实什么也不懂,更没明白他所说的“活动”是何意,反倒是他想多了。 容瑾想抽回自己的手臂,却又怕弄醒了她,只得半倾着身子,一点点地将手臂从她脑袋底下挪出。 少女似乎被惊动了,扭动了几下身体,嘴里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两声,脑袋一歪,从他胳膊上滚到了他胸前,再次进入梦乡。 一股属于少女的温热馨香扑面而来,醉人,也动人,他嗅了嗅,垂目看她,少女如同猫儿般侧卧着,脑袋抵在他胸口,也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般全无防范,娇俏的侧脸连着修长的脖颈线,那脖颈真白,也真细。 容瑾轻轻抬手,伸向她细细的脖颈,碰触的刹那,指腹清晰地感受到了脖颈间娇嫩的肌肤及脉搏的起伏,此时他只需稍稍用力,这位来自皇家的公主,便会在倾刻间香消玉殒。 夜,静得好似只剩了呼吸声与心跳声。 他极用力地吸了口气,将夜的寒湿与少女的馨香一股脑吸进自己的脏腑,片刻后,他终于收回了手,继而不疾不徐地从床前起身,赤足行走在地砖上。 凉风渐起,吹得殿外的灯笼在上下摇晃,晃出一片晶莹的光影,投到寝殿门窗上,让殿内的黑愈加稀薄了。 容瑾如无影幽灵般穿过床前的空地,绕过屏风,静静地站在了窗衅,他极其熟练地抽出一旁的叉竿,轻轻将窗扇支出去,冷风自豁口袭入,拂动他身上的月白色中衣,寒意越过衣冠直抵皮肉。 从豁口望出去,可见殿前的台阶,台阶下种了一片树,容瑾清楚地知道,那是十株相连的桂花树,此时第三株树下站了一个黑影,黑影的腰间挂着一柄长剑。 那是宇一。 容瑾轻拢衣袖,伸出手掌朝宇一摆了摆。 宇一会意,略一颔首,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他又在窗前站立了好一会儿,直至街巷深处传来了梆子声,他才轻轻收回叉竿,合上了窗扇。 夜,又变得静悄悄了。 静悄悄的夜里,圆圆睡不安稳,干脆披衣起床,掌灯去敲马嬷嬷的房门。 马嬷嬷也睡不着,正操心自己的小主子呢,见圆圆来了,忙将她迎进屋,两人围着烛火长一句短一句地讨论。 圆圆满脸担忧:“今晚这般大的日子,三公主竟然不准咱们值夜,待会儿没人给他们备水可怎么办?” 马嬷嬷用手掌搓了一把老脸,“我瞧着也觉得少了点儿什么,这可是咱们三公主的初/夜,啥也没准备,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圆圆接上话头:“三公主向来心大,又才及笄,不懂这些倒也罢了,可驸马爷已经及冠了呀,竟也不让咱们值夜,难不成他也……不懂这些?” 马嬷嬷飞出一个眼刀子:“什么驸马不驸马的,也就咱们三公主喊得热闹,那容公子都活不过三年了,再说,他们一没订亲二没成亲,啥礼数也没有,哪能算什么正经驸马,我看呀,”马嬷嬷骄傲地扬起下颌:“他最多只能算是咱们三公主的面首,对,一个面首而已。” 圆圆:“……” 此时长乐殿外的宫墙下,采买太监小李子正提着灯笼给蔡姑姑传消息,蔡姑姑听完面色大变,塞给小李子一锭银子后,转身跨进长乐殿大门,急匆匆往寝殿的方向行去。 皇后向来少眠,故尔睡得也晚,此时刚洗漱完毕,正由婢子伺侯着往脸上涂面膏。 蔡姑姑躬身进殿,上气不接下气:“娘娘,不好了,三公主竟找了个面首,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已将面首接进府邸了,这事儿若是被南蛮国使臣知晓了,定不会再接受她去和亲了,那这和亲之事会不会落在……” 皇后闻言“嗖”的一声从玫瑰椅里站起来,面色紧绷,“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小李子今日出宫采买,亲眼所见。” 皇后抬手拂掉脸上未融化的面膏,咬着牙深吸了口气,继而在殿内踱了几步,“这丫头看上去傻傻笨笨的,没想到骨子里竟是这般狡猾。” 蔡姑姑小声提醒:“娘娘要不要去禀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