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心无旁骛;纯粹,我心里杂念太重。”
她顿了顿,道:“所以你是唯一能传承我太爷爷手艺;人了。”
张育新嘴唇蠕动了下,之后哑声道:“所以你是为了初老太爷,才找上我,要保下我们;柴烧窑。”
初挽:“我说了,我不是一个多么纯粹;人,做一件事,并不是只是一个目;。不过这确实是其中一个原因,我要你把我太爷爷;手艺传承下去,要光明正大,要发扬光大。”
她垂眼,看着脚底下,那里有一块碎瓷片,薄得不可思议,残留着轻盈;蓝,那蓝中又泛着浅淡;青。
她看着那片碎瓷,开口道:“釉里红并不好烧,窑中氧气稍微有个差池,便会色调不正,不是过黑就是有晕,你能烧制出这样;釉里红,我太爷爷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张育新嘴唇颤抖。
他没见过初老太爷,但是他听说过。
这于他来说,是年少时坐在烟熏火燎;炉灶旁,听自己师傅讲起;传奇。
在单调乏味;蓝色工装服中,在日复一日;枯燥烧造生涯中,那个不曾看过大千世界;他,是如此痴迷于师傅口中;琉璃厂风云,也把那位初老太爷当做信仰一般地崇拜着。
不过他一直以为,那是已经逝去;传说,那是已经羽化;神。
他没想到,有一天,当他;柴烧窑即将败落拆穿;时候,有一个人从天而降,力挽狂澜,阻止了这一切,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听到初老太爷;后人对自己这样;评价和认可。
他沉默了一会,终于哑声说:“我年少时跟着师傅学,师傅说我没天分,说他也没天分,我问什么叫天分,师傅说,你如果有一天看到你师祖;手艺,你就知道了。”
初挽:“王爷爷是太过自谦了,今天你做出;瓷,我太爷爷如果还活着,他看到了,一定会欣慰。”
张育有些恍惚地看着初挽,眸中仿佛有些不敢置信。
初挽:“一个时代;瓷,就是一个时代;灵魂,是一个时代;风韵,我太爷爷;时代已经过去了,而你;时代和我;时代,才刚开始。”
她望向远方;巍峨青山,道:“你;瓷器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你并不是单纯地在模仿古人,也不是在模仿釉里红,你给你手中;瓷器揉入了灵魂,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灵魂。”
张育新听得心中震撼,两手紧紧攥起。
初挽打开了帆布包,从里面掏出来一个锦盒,之后,她递给了张育新。
张育新怔了下,看着初挽。
初挽颔首。
张育新接过来,打开后,却见那正是一件豇豆红笔洗,那笔洗胎体均净细腻,釉面鲜艳明快,通体浑然一色,堪称豇豆红之上品。
初挽:“我太爷爷年少时;作品,我也因缘巧合只有这一件,送给你,留作纪念吧。”
张育新有些受宠若惊:“只有这一件,初小姐,你自己留着吧。”
初挽笑了:“比起我来,你似乎更适合收藏这物件,因为你才是要替我太爷爷把手艺传承下去;那个人。”
张育新听这话,眸中震动,之后,他缓慢地低下头,盯着那豇豆红。
良久后,他两手捧着豇豆红,恭敬地放在前面一处石头上,他自己则是跪下来,磕头。
他;身影枯瘦沉默,却虔诚而热忱。
初挽;视线望向远方,这时候夕阳落下,瑰丽;晚霞铺满了西边;天空,也给这古老;瓷镇涂上了一层浅淡;红。
这夕阳,便是最美;粉彩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