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代末年,江湖四乱。在此之间涌现出了许多侠客,他们喜劫富济贫。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一位江湖大侠解七。 他五岁时父母被杀,从此流落街头。习得一身好武艺后,他开始他的侠客生涯。一战方天城,一夜间劫七七四十九户。二战玉琼阁,从此魏晋不风流。三战平津湖,足上凌波鸟雀不惊。可惜的是,他早早地便退隐江湖了。 冬,大雪纷飞。 一面容俊朗,身形清瘦,身着黑衣的侠客,头戴兜帽,背一斗笠,低头从一处酒肆前经过。 一个酒壶突然从酒肆处飞出,砸到了他面前,浆液四溅。 黑衣侠客低着头,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他默不作声,稍作停顿后,便打算离开。 “喂!”背后倏地传来一声音,黑衣侠客就此停下,问道:“来者何事?” “我说,”背后那人也着一身黑衣,他手按腰间佩剑,挑衅地笑道:“咱们打一架吧?” 黑衣侠客稍转了一个方向,侧对而立。风吹动他的兜帽,可以隐约看到他修长的眉皱了起来,那眉心中似乎是缺了一截,添了几分侠气予他。 他问道:“为何?” “年方十六,”来人一对又黑又长的剑眉倔强地朝两鬓高挑着,丹凤眼微眯着,两片薄唇抿着,尾音拖长,笑道:“气盛——” “这个理由够吗?” 黑衣侠客盯着来人尚且青涩的五官有些恍惚,但随即镇定:“不打。” 说罢,抬腿便走。 来人见状,“唰啦——”一声,利剑出鞘,将人拦下:“我说哥哥,打一架又不碍事的。” “来吧!”少年郎立即拔剑,冲黑衣侠客攻了上去。 少年郎习剑的时间应是不短,一招一式都颇为凌厉,还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可惜,终归是年纪太轻,力度所用不恰,实战经验也太少。 黑衣侠客的剑还别在他的腰间,连剑鞘都未被他挥动一下。 他的手往少年郎的剑刃方向而去,看似苍白无力,却是处处有招,光是用手挡剑,就将少年郎的剑招尽数挡下。 少年郎见此情状,眉间愈发焦急,剑尖的角度也愈发刁钻。 来来回回,黑衣侠客的剑仍是出了鞘,几招后,他突然咳血。 少年郎见他咳血,有瞬间犹豫要不要收剑。 “你......”少年郎虽是停了剑,却并未把剑收到剑鞘内:“可有事?” 黑衣侠客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轻轻侧身,避开少年郎的剑锋:“不碍事。老毛病了。” “老毛病?”少年郎先是不解,随即释然,一个“哦”字,被他拖得老长说出来:“作孽太多是吧?” “作孽?”黑衣侠客猛地抬头,盯着那少年。 少年郎无所在意地耸了耸肩:“难道不是吗?” 黑衣侠客低头低低地笑了一声:“呵,确实是作孽太多。” 话音一落,二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就紧张起来。 黑衣侠客抬头问道:“我是不是应该认识你?” 对面人的笑慢慢收敛起来,语调却仍是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字句带着几分讥讽弧度被吐出来:“你贵人多忘事,当然是不认识我这一无名小卒。” 他复又笑道:“啊,对了。忘说了。我呀,叫段琅,来自方天城段家。” 黑衣侠客听罢,面色凝重,不自觉地喃喃道:“段琅,方天城,段家,年方十六。” 话音一落,他面色又恢复如常。却是不再想与少年郎多言。 只见他微一转身,便往另一方向走去。 段琅没拦,看着解七背影,不知是在透过这个背影看到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大侠,解大侠才是啊。今天啊,可是专程来谢大侠当年不杀之恩!” 风雪依旧,酒香刺骨。 不知解七听到没有,只见他迎着飞雪往前。鹅毛大似的雪砸在他的头上,他默默将后背的斗笠拿出来戴上,一言不发。 段琅未往前追,苦笑一声,转身进了酒肆,又要了一杯酒喝。 方天城,段家。 这五个字,对普通人来说,是一段血色传奇。年仅十六的解七,在此地,一夜间便劫掠七七四十九户富豪,从此一战成名。 对江湖人来说,是一件不敢提及的往事。小小少年刀口舔血的冷漠惊呆了所有在场的侠客,此后无人再敢主动提及这一人间恶魔。 而对于唯二的两人来说,这是一个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血色,火光,残尸,每每伴梦而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