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又会是什么模样。” 虔意说,“一定会很好,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薛熙琳用力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接过撷翠手中的小磁盒,交到她手上,强撑着笑道,“原本是想着窨够一月再给你的,不料终究没能如愿。记得吗?这是伯爵娘子来退婚那日,咱们一起做的春消息。” 她眼中又闪现出昔日的辉光,“我就要走了,此香一半与你一半与我,待来日再见,又是一好春,只盼春消息。” “这会是一个很美很好的春天,我们都在这里面。” 再相送也只能送到码头。虔意站在孟夫人身后,任凭猎猎江风吹起裙摆,象牙白色的褶裙在浩荡江风中纷飞如蝶,薛家的船也在这汹涌风势中去得远了,远得看不见。 孟夫人搀扶着李太夫人上马车,虔意背地里摸一把眼泪,自己乖觉提着裙子踏上去。 在祖母面前是不敢造次的,纵然现在恨不得抱着母亲的衣袖大哭一场,见祖母眼中颇有憔悴伤怀,自己只好咬着牙含着泪安分地坐在一旁。 上回在郡公府里,她觉得祖母与自己亲近了些。可是送走薛娘子又觉得郡公府发生的一切都像在做梦。刚刚冒出一点点的芽头因为不确定短暂的暖和是春天真的到了,还是倒春寒的序曲,所以干脆将头缩回去。 孟夫人有意缓和车厢内凝重低沉的气氛,虽然也伴着寥落的伤心,还是打起精神用别的话题叉开心绪,“昨日刚接到武平侯周大娘子的帖子,预备二月暖和起来办一场春宴,想必几位故交到太夫人都要过去。母亲带着家里几个姑娘们去么?” 虔意原本甚是低落的心扑棱一下又高昂起来,吃吃喝喝谁不乐意,还是白吃白喝。天气暖和起来,那时必然几个要好的都会到,春光大好,不就是用来消磨的吗? 太夫人却说不了,“下月观音、普贤菩萨诞辰,圣人特在普照寺打平安醮,正好二郎四郎应上春闱,让虔意与称意随我往普照寺小住几日,好在神佛前替他们求一求。你带四娘五娘去赴宴即可。” 武平侯夫人的春宴来的自然都是名门勋贵,每春的筵宴都是小郎君小娘子们为数不多可以自由相看的时光。在这个婚姻大事并不十分自由的年月,能够找到个体心知意彼此相悦的郎君,少年夫妻莽撞又热烈的情意,总是最珍贵的。 孟夫人原本也是这个想头,长幼有序,先前只觉得她还小,婚姻大事也不是很着急。膝下的女儿还想着能养久一些是一些。 儿女总是留不住的。 孟夫人说是,“息妇会嘱咐家下人打点周全。” 菩萨!虔意没半分指望,捣蒜一样把头捣下去,孟夫人暗暗搡她一下,她才百无聊赖地掀起眼皮。 祖母不再说话,专心闭目养神,母亲纵然心疼她,不敢忤逆长辈。她哀哀望向孟夫人,孟夫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她只好自我开解,好吧,虽然抄经念佛很是无聊,神佛她也未必全信,但是郊外山野风光不错,普照寺的斋饭也不是太难吃。 替她那二哥哥诚心发发愿也好,说不准菩萨心情好,还真就瞎猫碰上死耗子,让他考上了呢! 虔意还是很有说干就干的精神的,一回家拜别祖母母亲,就带着素荣往郗混的致精微走,边走边兴冲冲地说,“我倒要看看我那二哥哥今天有多勤奋!素荣,咱们步子放轻些,别打扰他们读书人学习。” 老太太走过一程,忽然顿住步子回头看,孟夫人也随着回过身。在溶溶春光里揉蓝衫子白罗裙的小娘子总是那么有朝气,兴致勃勃的,跟车里那个低沉委顿的简直不是一个人。 老太太眯眼,竟微微笑了起来,“年轻真好,没什么烦恼挂在心头,就跟一阵风一样。” 孟夫人也笑,试探着道,“愿愿自小就是个不自苦的孩子,像后院里的橘树,一到春天就抽条。” 她也像红山茶,丹心不为雪霜枯。所以要趁着自己如今尚且耳聪目明,替她千挑万选细筹谋,不求多富贵,不求声名显赫。人一辈子难得遇到一个懂得你的人,只有懂得,才会珍重又珍重,才会小心安放,细心呵护。 孟夫人继而问道,“母亲前一阵总着紧愿愿的婚事,周大娘子的筵席,怎么反倒不教她去呢?” 老太太折身往里面走,微微提裙越过门槛,“花团锦簇未必好。一来薛娘子才走,让她闹哄哄扎进人堆里,心里反而更寥落,不如安安心心清净两天。” 说罢冷笑一声,“在外头打的名头叫春筵,彼此心知肚明,就是为各家郎君娘子相看。急功近利者必不可少,乱花迷人,尽是杂草。高门望族尤重闺训,一时不慎意兴上头,反倒徒惹是非。何必非要去争那个热闹。” 致精微多植高木,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