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反而看到了他后面的高廷,他与拓拔应乾都是英俊的,然而两者却大不相同。 若说拓拔应乾是一团张扬的野火,一只无拘无束的野鹰;那高廷就是一块被精心雕琢的美玉,生来就该是天潢贵胄。他是内敛的,甚至是阴鸷的,明明温润的五官却无一不透着凌厉,紫袍金冠高贵非凡。 高廷对她轻轻点头,她举起酒杯道:“自然,能与拓跋王子同饮何乐而不为!” 她仰头饮下这杯酒,这是她第一次喝酒,辛辣呛口,实在算不得好喝。 拓拔应乾笑声爽朗:“虞画师果然与众不同,豪爽干脆冷静,我很欣赏你!相信虞画师定能将盛安城上元节盛况画的生动。” 一杯酒下肚,她的脸被烧得粉红,她颔首回话:“拓跋王子言重了。” 高廷见她满面粉红,猜测她是初次饮酒,拓拔应乾再灌她一杯,她非醉不可。到时杨晓攀必定到皇帝面前去告她失礼,顺带着参他一本办事不周,得不偿失。 他赶忙接话:“拓跋王子,不如边欣赏歌舞边饮酒,如何?” 拓拔应乾道:“听从殿下安排。” 高廷拍拍手,一众舞姬入场,香衣云鬓翩翩而动,歌声乐声齐发。拓拔应乾被歌舞吸引,也没再拉着虞怀苏喝酒,不多时进入场中与舞姬共舞去了。 舞姬纤腰不停旋转,看得虞怀苏酒意上涌,头变得昏昏沉沉的,双眼有些迷离。她借机出了明德殿,被冷风一吹险些昏过去,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一处凉亭,安静地趴在栏杆上。 明德殿内有拓拔应乾的加入,舞蹈也变得充满野性之美,一众舞姬围在他周围跳的更加欢快。 正位上的高廷早已察觉到虞怀苏久久未归,见舞蹈即将结束便要命人去寻她,恰在此时,她却回来了,堂中舞蹈也随之结束了。 她重新坐回席位,脸依旧泛着粉红,双目充满水汽却也算得上清醒。 舞姬们重新跳起了水袖舞,拓拔应乾返回席间,他转头看向虞怀苏道:“虞画师,方才你不在,无缘得见我跳舞。” 她展颜浅笑:“看来是民女错过了。” 他大笑几声端起酒杯:“总有机会的,上元节时也会有异族舞蹈。”他眉眼含着笑喝下一杯酒。 高廷唯恐她再饮酒,忙道:“明日便是上元佳节,本宫和虞画师定会一同参加宫宴的。” “如此甚好,有二位作伴也能玩得尽兴!” 宴席过半,拓拔应乾兴头正酣,高廷与杨晓攀也开始了旁敲侧击。 杨晓攀举杯敬酒:“不知拓跋王子节后有何打算啊?上元节后不久就是春社日了,到时民间会有祭祀举行。” 拓拔应乾挑眉道:“哦?似乎会很有趣。”很快又发出一声叹息,“只不过我再多留些时日,恐怕多有打搅了。” 高廷故作不舍:“看来王子是打算上元节后离去了。” 拓跋应乾略作思索,欣然道:“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可听杨尚书所说的春社祭祀十分有趣,便决定再多留些时日。” 他笑着朝杨晓攀点头,杨晓攀却笑得勉强,想必他肠子都要悔青了,自己非多嘴提什么春社祭祀。 看到杨晓攀苦笑,高廷低头勾了勾唇角,席间他也不再多问什么。拓拔应乾暂时不会离开盛安城,可只要他在盛安,北异就不会在边疆之地做得太过火。 半个时辰后,酒宴也结束了,高廷和虞怀苏将三人送至门口,又目送几人上了马车。虞怀苏再也支撑不住了,席中她出门吹了吹风,人是清醒了,可临散席时,拓拔应乾借着酒意非要与她再喝一杯,谁都拦不住。 没办法也只好依他,二人连饮了三杯,出门相送时她又见了风,酒意再次上涌,她撑到送走几人,再也撑不住了。 虞怀苏双眼迷离,一个趔趄倒在高廷身上,他一把将她捞了起来,打横抱起朝她房间走去。 怀中人满面通红,浑身发烫,脖子和手上还起了细密的红疹,情况十分不好。她的房间有些远,他只好先将她抱回自己寝殿,对一旁的柳南星道:“快把府中侍医叫来。” 不多时,柳南星带着陈侍医返回太子寝殿,侍医查看了她身上红疹,又闻到她满身酒气,便知她是饮酒所致风热外袭。侍医赶忙给她开了四物汤,用以不养气血,祛风止痒。 高廷命人即刻将药煎来,又亲自喂她喝下。 侍医道:“殿下不必忧心,每日一次,连喝两日即可。” “好,深夜有劳了。” 侍医躬身行礼:“卑职告退。” 喝下药后,虞怀苏好了许多,脸已不似方才那般红了,人也清醒了过来。她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