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道:“本宫在意的只有南虞,没那么多精力再去规训女子。” 她瞧见他眼中的轻蔑,在对视中站起来:“殿下似乎对女子满不在乎!” “并非如此,只是保家卫国,上阵杀敌,朝堂社稷哪一样不是男子冲在前头?” “正因哪一样都是男子在前,才被掌握了先机和权利,女子才被排挤在外。” 她满脸坚定,原来再素净的脸也能染上情绪,再沉静的人也会据理力争。可她忘了面前之人是谁,是能一念定她生死的人。 高廷十几年隐忍,喜怒不形于色,竟为面前这个静如诗书的女子动了怒,从不曾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抗衡。 他盯着她,眼中积蓄着怒意,压抑着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方才你那一番言论就够治你谋反之罪!你好大的胆子!” 她的脸再次变得素净,毫不畏惧地跪在雪中,低头道:“殿下是一国储君,日后要掌管这个南虞,殿下想要民女死轻而易举,若民女的死能让天下女子同受福泽也无憾。” 他冷哼道:“你这一番豪言壮语,若真杀了你,倒显得本宫气量小了。可今日之事,本宫也绝不轻易饶了你。” “先起来!” 虞怀苏依言站起来,冰冷的雪地冻得她双膝麻木,险些站不稳。高廷一下子扶住了她,身上布衣早已湿透,布衣之下的她正冷得发抖。 “多谢殿下。” 她要直起身,却被高廷抓住手臂,他俯身靠近她耳边:“你要答应本宫三件事,事成后今日之事才算作罢。” 虞怀苏转头看他,二人离得很近,呼吸间就能闻到他袍子上的熏香。 “好,要有个期限。” “三年为期。” “好,只要不强人所难,民女定会全力相助。” “当然!” 至此,今夜之事才算作罢,虞怀苏高廷二人各自回了卧房。大雪悄无声息下了整夜,盛安城内满目清白,新年的欢愉气氛却未曾掩埋。 ———— 初二这天,高廷宴请府中属官,有人在院中用雪堆了一头雄狮,姿态昂扬威武,站在那里栩栩如生。 虞怀苏被高廷叫了去,要她为雪狮作画,她闻讯赶来时,雪狮前已设好一张桌子,其上笔墨纸砚样样不少。 太子府中的属官自是有所耳闻,皇帝请来的民间女画师被安置在太子府中,只是都无缘得见。听闻太子要请女画师来作画,个个都翘首以盼,一睹其风采。 虞怀苏站在桌前作画,下笔泼墨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那一众属官看得啧啧称奇,无不惊叹她的画技过人,便是宫廷画师也比不上她这等技艺。 也有人感到惋惜,惋惜她是女子,若是男子,这等画技必定被皇帝破格收入宫廷画院,不免扼腕叹息。 她在画纸上全神贯注,根本无暇顾及四周的议论声,只想尽快完成画作回房休息,她实在太累了。 由于前一晚她淋了雪,加之惊惧交加,强撑着画完雪狮图后,便昏倒在了雪地中。她再醒来时,外面天都黑了,房中只有轻水在照顾她。 “虞姑娘你醒了,太医说姑娘是感了风寒,定是昨夜淋雪所致。” 她赶忙抓住轻水的手问:“殿下可有说过什么?” 轻水摇摇头,有些不解她何出此问。 虞怀苏白日里做雪狮图,她想知道算不算太子所说的三件事之一,毕竟这也是太子有求于他。 她想问清楚,可此后两日都没再见过他,这个问题也郁结在了心里。直到初五这日休沐结束,百官恢复上朝,才再次得见。 虞怀苏休息两日已经好了大半,早早便在门外等着高廷,凡事宜早不宜迟,毕竟她要同高廷一起去宣政殿。 清晨仍是寒冷,所幸她穿的很暖和,并不觉得冷。那日淋雪后身上布衣已不能穿,此刻穿的是一套做工精细的新衣裙,是太子命人送来的,还让人把她那套旧布衣扔了。 车辇已在门外等候,高廷抬步走出大门,正要登上车辇之时,余光瞥见门边立着一抹春色。他回过头看去,是她穿了送去的那套衣裙,莲花苞一样嫩生生的颜色,十分淡雅得体。她正站在门边看向他,仍是一张素净的脸,不施半点粉黛。 虞怀苏躬身行礼:“太子殿下。” 高廷略微点头,弯腰进了车厢,只是车夫并未放下绣帐。车里传来他的声音:“还不进来?不要误了时辰。” 轻水扶着她走到车辇前,扶她登上车辇。车厢中有他身上熏香的味道,他正端坐在正对面,虞怀苏坐到了车厢一侧,侧边做戏有些窄,可她不敢靠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