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后宅的一处小院中。 一名少女正在荡着秋千。 少女年当笄岁,身着淡青色的束腰长裙,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梳着双眼尾,肤如凝脂,宛如温玉,双眼湛湛有神,修眉端鼻。 在秋千荡起的瞬间,鹅蛋般的小脸儿上微现梨涡,端的是明眸皓齿,清新可人。 这少女名叫易诗言,小名小鹿,是易千尺的女儿。 因为是独女,加之从小便聪明伶俐,因此极得易千尺的欢心。 “阿爹,再荡高一些。” 闺房少女,还是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易诗言未见识过世道的险恶,还保留着小孩子的天真无邪,露出的笑容,能治愈人心。 随着秋千摆动,双马尾上系着的丝带不断飘荡。 “要飞喽。” 易诗言松开握着的秋千绳,张开双臂,口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站在秋千旁边的易千尺时刻注意着,避免易诗言摔着,嘴里也是说着:“小鹿,稳着点,别摔了。” “阿爹放心,不会有.” 话没说完,在秋千荡到最高点的时候,易诗意的屁股离开了秋千般,在没抓着绳索的情况下,直接飞了出去。 易千尺吓了一跳,正要去接的时候,易诗言在刚飞出的瞬间,回手抓住了秋千的绳索,旋即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小鹿,你.” “嘻嘻,阿爹,被我捉弄到了吧。”易诗言跑到易千尺的面前,抱着他的胳膊,轻轻晃荡了起来。 易千尺看到女儿可爱的模样,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抬手揉了揉易诗言的脑袋:“你啊,尽胡闹。” 说完,他叹了口气,女儿越这样,加之他无子的情况,他越加不想把女儿嫁出去。 可是招婿的话,当地的士族,有骨气的读书人,有身份的读书人,又不愿意,毕竟入赘可是件丢脸的事。 愿意的,他又瞧不上,可以不是高门大户,可以不是武者,但一定要家世清白,最低也得寒门。 毕竟他易家嫡女,若是招了个没本事,身份又低贱的女婿,是会惹来其他士族耻笑的,也落了士族的身份。 为此,为了女儿的婚事,他也有够头疼的。 就在这时,一个侍女穿过拱圆门,迈着腿一路小跑进小院,在易千尺的耳边低语了起来。 “什么?”易千尺眉目一竖,喝道:“大胆刁民,连予的人都敢动,可知那刁民的身份。” “老爷,听衙门传来的消息说,那人好像是叫陈墨,福泽村人,纠集城外的逃兵造反了。”侍女小声道。 “叫什么?” 易千尺惊了。 “回老爷,是陈墨。”侍女重复了一遍。 “陈墨,福泽村人,是他.”易千尺表情微微呆滞了一下。 “阿爹,怎么了?” 易诗言张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易千尺。 易千尺拍着胸脯,松了口气道:“小鹿,还好躲过一劫,阿爹差点就把你推进火坑了。” 闻言,易诗言更加疑惑了。 …… 某处阁楼前的院子里。 琴音袅袅,曲律悠扬。 桃树下,垫着一张布席,一名白衣女子席地而坐,抱着琵琶,纤长如雨后新出笋芽尖儿的手指不断拨动着琴弦。 在其面前,一黑衣女子,持剑舞动,女子样貌绝美,又配合其高超的剑法,使得整支剑舞看上去不仅充满着美感,还带着一股力量的爆发感。 两女配合的极为默契,就好像一个人,同时在完成两件事一样。 不多时,一名护卫出现在了两女的视野中。 琵琶声戛然而止。 剑舞也停了下来。 夏芷凝抹了把额头上的香汗,收剑而立,眉头轻皱:“刘护卫,怎么了?” 那被换做刘护卫的男子对着两女恭敬的拱了拱手:“大小姐,二小姐,出事了,外面闹了反贼,现在平庭县城只许进不能出了。” “什么?”夏芷晴脸色最先一震,惊诧道:“天师军打来了?” “不是,据衙门传来的消息,好像是前往凤仙城的那群逃兵反了,杀了早上出城的两百守备军,连彭捕头,都被为首的一个叫陈墨的少年给杀了?”刘护卫道。 “少年?”夏芷凝插过话来,她知道当地衙门的捕头是八品武者,怎能够被一个少年杀了? “刘护卫,伱确定是少年?” 刘护卫点了点头:“据衙门的消息是这样的,而且那少年才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