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风衿子高涨的情绪就消失了,构想得虽然很完美,可是实现起来,却很狼狈。 “阴阳交接处的地皮,比我命都值钱,我哪里能弄到?”风衿子叹了口气,落差感过大,一时间胸口憋闷得厉害。 “很贵?”奇鹤想了想,道,“不觉得。” 风衿子牵了牵嘴角,道:“您家里有矿吗?” 奇鹤仔细想了半天,竟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还真有,难道很值钱?” 风衿子语塞住,碰到了个真少爷。 “值钱,太值钱了,”风衿子不走心地夸赞着,“那少爷能帮我把地皮问题解决一下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奇鹤还真把这事儿提上日程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在阴阳交界处大肆买地皮的饕餮。 酒足饭饱的饕餮,拿着一大袋火锅食材,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顺来的冰棒,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住所位于某豪华小区的高层,一层一户式,除了双开门大冰箱是饕餮自己选择的,其他的都是一键式套餐装修。 饕餮刚一进门,还未等摸索到灯的开关,屋内就一下子亮了起来,饕餮心下一沉,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是什么灯?还挺智能,用遥控器就能打开,链接发我。” 是奇鹤。 “呦呵,稀客啊。”饕餮吐出嘴里的冰棒,任由它在地上滚动,洇湿地板。 “最近还在攒功德吗?怎么样了,是不是快攒满了,哈哈哈。”饕餮把手里的袋子放下,扑到沙发上,和奇鹤肩挨着肩坐着,“辛苦了哈。” “不辛苦,命苦。”奇鹤的两手交握在一起,放在叠加起来的长腿上,矜贵得很,他斜睨着饕餮,话里有话。 饕餮不是很想接,他预感没有好事。 奇鹤哼笑几声,一眼就看透饕餮的想法:“我问你,当年你没事找事,去西边闹事,是谁把你捞了出来?” “……是你。” “我再问你,你当年在东边打架,受了一身伤,差点把命搭进去,是谁救了你?” “……白鹤。” “好,你记得就好,我们对你掏心掏肺的,这些年亏待过你吗?” “……没有……吧?” “知道没有,那你就该心存感恩,现在我俩遇到了点问题,你该不该帮忙?说话。” 饕餮不敢说话。 奇鹤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也沉了下来,他自嘲地笑了几声,语气落寞地说道:“我早就该想到的,从前种种,除了我又有谁会记得呢?我为什么遇到问题,总是第一个想到你呢?是我自作多情了,没关系的,我理解,我都理解。” 饕餮心里难受的厉害,一时间,自己与奇鹤一起南征北战、并肩作战的过往如潮水一般涌入自己的脑海。 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啊!竟然这般揣测奇鹤,自己怎么能这样? “别说了兄弟,你开口,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带眨下眼的!来,有什么难处,兄弟我帮到底!” 奇鹤苦笑几声,道:“我怎么舍得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呢?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资金转不开了,白鹤需要一块阴阳交界处的地,这明明是个小的请求,而我却……呵,我真的能给她幸福吗?” 饕餮拍了拍奇鹤的肩膀,眼眶发酸,道:“兄弟,别这么想,谁还没有个困难的时候呢?我落难的时候,你尽心帮我,你有困难了,我不可能袖手旁观,不就是块地皮吗,多大的事,为了你和白鹤的幸福,这块地皮,我给你解决。” 奇鹤搓了搓脸,眼里泛着泪光,拍了拍饕餮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我果然没看错你。” 阴阳交界处的地皮,归天庭管,每一块地皮对应一个木牌子,谁拿到木牌子,谁就是地皮主人。 直到奇鹤拿着这地皮跑路了,饕餮才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什么。 饕餮一边收拾着冰棒化掉的糖水,一边嘟囔着:“我怎么就平白无故少块地?” 奇鹤满载而归,彼时,风衿子正坐在大槐树下,拿着张地图册,满世界地找没被买下、但便宜的地。 奇鹤抽出地图册,看着被圈画的五颜六色的地图册,微勾唇角,道:“找到你喜欢的了嘛?” 风衿子也笑了,伸了个懒腰,舒缓下僵硬的腰,满足地吐了口气,道:“我喜欢有什么用?现在只要能有块地皮就够了,我喜不喜欢的,不重要。换句话说,只要是那的地,我就没有不喜欢的。” 奇鹤点点头,将木牌子的正面扣在桌子上,风衿子看了眼奇鹤,然后翻开木牌子,正面便是地皮的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