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代容醒来,她为什么会割腕的事也就明了了。 她虽然不是很清醒,但那时候黄涛劝乐代容喝酒,导致后面被对方搀扶回去有机可趁。 这之后,乐代容因为反抗而被黄涛用力殴打,这种事天道却丝毫没有反应。因为乐代容是自己选择割腕,而且重要的是,天道显然没有那么闲管她们这些小弟子的。 谢若叶已经差不多清楚,她们这些凝脉期以上的女弟子才是天道着重关注的对象。 怪不得怀山宗那么多事情,男弟子将女弟子打伤打残的也不在少数,天道却从来没有惩罚过。 哪怕他们当真是想要过杀死对方。 谢若叶站在医馆门口,她抬头看天,眼神有些阴冷。 修士们发誓无不是对着天道或者心魔,如今看来心魔还比较好,起码它是无差别的。 “谢师姐,谢谢你。”尤凌青也走出来,她眼睛还有些红,不过因为乐代容醒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比较轻松。 但黄涛那作恶无耻的家伙,到了惩戒堂都还说是代容勾引的,尤凌青一想到就恼火。 “谢我什么?”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一直认为代容……” 尤凌青没有将话说完,她那时候确实是带着厌恶还有不解,在她看来丁立辉什么本事都没有,要样貌没,要天赋没,就连品性都是糟糕的一塌糊涂。风流成性,流连花丛,从来没有为谁定性过,这样的除了内务堂堂主儿子的身份外,还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吗? 然而,乐代容却当真喜欢上这样的家伙,听起来多么的匪夷所思。 “凌青,对你来说女子修行算什么呢?”谢若叶抬起头来,轻轻的说,“我最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尤凌青愣了下,她也在思考,自己修仙好像是理所当然的。她的爹娘生了很多孩子,在那偏僻的山村很正常,越是贫穷越是要生,还要生男孩。尤凌青是最大的那个,若说最开始她还体验过一点温情,等到后面她有好几个妹妹,他们家已经都快要养不活,她的第一个妹妹不见了。 尤凌青找过,然而将整个村都翻遍了,才有人告诉她,她的妹妹被卖了。 第一个没了,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不是卖了就是被掐死。她的爹娘以为她不知道,但那天当爹抱起刚出生的女婴在晚上匆匆出去的时候,尤凌青跟了过去。夜里的男人就好像吃人的妖怪,尤凌青被吓的六神无主,她回到家躲着偷偷哭了很久,那时候她还不懂,她只是怕自己也被杀死。 所以尤凌青拼命干活,想要证明自己有能力,她不是浪费粮食的白眼狼。然而这一切在她的弟弟出生时,一切都变了。 他们当着尤凌青的面说等她在长大一点就嫁给邻村,那个男人足足比她大了二十岁,三十几岁还是老光棍,因为长得丑,还是个跛脚,家徒四壁。那娶妻的彩礼听说都要四处找人借那种。尤凌青如被雷劈了一般,她做了一夜噩梦都是那男人对她猥琐的笑。 尤凌青逃不出去,哪怕她不想嫁给那个可怕的男人。 而在这样让人绝望而可怕的日子里,怀山宗来挑选弟子了。 尤凌青拼命抓住这个机会,她知道哪怕在那里当个灵仆也比嫁给一个没用的男人好。 一晃眼已经二十年过去,在宗门里没有人会逼着她成亲嫁人。尤凌青都忘了,原来她也到了那个男人一样的年岁,但她这时候却没有恐慌、担忧,她甚至已经成为了惩戒堂的堂主。 如果再有选择的可能,尤凌青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条修仙之路。哪怕她随时可能会死在某个地方,可起码尤凌青的人生是自己掌握的。 “师姐,对我来说,这修仙就跟那些凡人考科举一样,它能够改变我的命运。所以我来了。” 尤凌青坚定的说,她看向似乎在沉思的谢若叶,“所以哪怕在困难,我也不会停下我修仙的脚步,哪怕我只能停在金丹期,对我来说那也足够了。所以,师姐,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而产生苦恼、动摇,但你要相信,我们很多……很多女子都是这么想的。” 谢若叶转头看她,仿若心潮受到触动,她微笑起来:“嗯。” 至于那混账天道的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好了。 “你好好陪着代容,我去炼器堂看看。” “知道了。” 谢若叶看着尤凌青转身回去,她又抬头看了看天,只不过却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什么天道,男人的道吗? 谢若叶御剑到炼器堂,没有蔡辉他们拖后腿,已经有不少弟子炼器的水平勉勉强强也算是可以看的。当务之急自然是先将这一批定单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