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走到了落地窗前,如果没有这玻璃,他一定已经血肉模糊地躺在下面了。 哼哼哼…… 卢臣鸿一阵苦笑加冷笑,他曾经是多么坚毅不拔、乐观向上,经商快四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不知放弃为何物,更不会想到自杀,现在,居然想用死来逃避,他踉跄一下坐倒在地,头靠着玻璃看着外面的一派繁华,一袭英雄落寞的悲凉向他袭来。 谁说眼泪是年轻人的特权,卢臣鸿已经五十八岁,白发苍苍,眼神悲凉,苦笑着默默流泪,是悔恨也好,释放也罢,公司目前的坎太大,以前三头六臂的他,真是被捆了手脚,没有一点办法。 呜呜呜…… 手机震动的声音让他回过神,他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看手机上的名字,他用力吸了一口气再吐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后,他按了接听键。 “董事长,您好!我是秀邑,跟陈秘书约好了时间,十点给您打电话。” “嗯,秀邑,你好啊!在项目上还好吗?” “谢谢董事长的关心,一切都按照工作计划在开展,青海项目还需要三天的时间。” “很好!你找我有事儿。” “董事长,我是想跟您说一下黄自浩的事情。” 听到黄自浩这三个字,卢臣鸿突然清醒了很多,脑袋也清爽了许多。秀邑把他从黄自浩哪儿听来的故事原原本本讲给卢臣鸿听,秀邑听了三个多小时,她复述的时候才一个小时多一些。秀邑作为一个讲故事的人,一边讲着,一边感受他的成长,他应该很孤独、很难受、很艰难……卢臣鸿一直安静听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董事长,我把这些事情告诉您,是想要帮助自浩,告诉您这些是想要看看您有无更好的办法能化解他内心的仇恨,让他快乐一点。其实……他的人生,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觉得很不容易,挺可怜的。在他的成长中没有父亲的陪伴,在最需要照顾的年纪,妈妈也因病去世,又在异国他乡……其实,在缺少父爱母爱的情况下,他能成长得那么好,能有今天的成就已是不容易。从心理学来讲,人类需要心里平衡,一个人,失去了那么多,他需要另外一股力量刺激他前行和成长。他真的很优秀,也很善良,如果董事长能化解与他的矛盾,那G集团和GVG的发展将会如虎添翼,只是这隔阂需要时间和契机来化解……” 挂掉电话,卢臣鸿红走到刚才撞玻璃的地方,他盘腿坐下,头靠在玻璃窗上,看着窗外的世界。 “也许他是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孩子,对不起你!这最重的担子还是要交给你来扛!对不起,我不该算计你!” 12点35分,黄自浩的手机呜呜震动起来,他看了看,挑眉眯眼,他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 “黄总,想约你深圳湾夜跑,有时间吗?”电话接通后,卢臣鸿开门见山地问道。 “卢总约,天大的事情都得放下,几点,恭候您的大驾。” 黄自浩内心有万千的恨意,在没有摊牌前,他和卢臣鸿是职场生意人,必须保持应有的商务礼仪,只是,挂掉电话,想着彼此心照不宣的样子,他是觉得又可恨又可气。 卢臣鸿换行运动服,只带了一支手机就开车去了深圳湾公园,已是深夜1点多,依旧有零星爱好夜跑的人在锻炼身体。 打个招呼后,两人沿着海边栈道跑起来,耳边是海浪的声音,虫鸣鸟叫声,还有彼此的呼吸声音,卢臣鸿虽然快六十岁了,依旧健朗,但终归不及黄自浩,慢慢就落后了,他一直咬牙坚持,直到坚持不下来,黄自浩停下来和他靠在路边的栏杆上休息等他,有那么一秒,他很贪念这种有父亲在身边的感觉,就几秒,黄自浩转头看了看他,嘴角露出微笑。 就这么静静吹着海风,听着海的声音,直到安静到让彼此都不舒服。 “呼!”卢臣鸿用力吐了一口气。 “自浩,对不起!我,我真的很内疚,时至今日……” “卢董怎么这么说话,我们也就认识几个月,您和我妈是故交,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需要说对不起的吧!” “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