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邑看着黄自浩脸上的表情和眼神,能看出来他虽然保持冷静,但是有藏不住的烦躁。秀邑把黄自浩送到医院门口,叮嘱他注意安全。看着黄自浩乘坐的出租车远去,秀邑不经意地叹了口气。他们真不像是男女朋友,他的时间总是那么少,他的出现或者离开总是在她的节奏之外。他需要了就出现,她需要的时候始终找不到,她需要陪伴的时候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就像今天的情况,即便是事出有因,秀邑说希望他能留下,但是他能留下的几率有多大,她深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秦千岩做了全身的检查,医生给出的答复,外伤比较严重,内伤目前看来没太大的问题,还需要进一步再观察,加上高原反应,导致虚脱,虚惊一场,秀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可以大口一点喘气了。 满晟和尹州知道结果后,俩人有意离开了医院。满晟提议步行回民宿,尹州喜欢这个女孩子的豪爽、真实和大气,两人有说有笑朝着民宿走去。路上,尹州的妻子给他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满晟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莫名的失落,她细细品这心情,内心不禁泛起波纹,有些慌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是第一个项目他表现出的专业和沉稳,还是他一路上表现出的修养和绅士行为,还是他智慧的大脑和令人崇拜的专业知识…… 尹州有很多投资案例分享给小组,大家都觉得尹州才富五车,学高八斗,并且低调有内涵,这些都深深吸引着满晟,她不止一次叹息,他结婚了…… 秀邑高度紧张的神经和不断赶路的疲惫,看着病床上安安稳稳睡着的秦千岩,意识无法支撑她不断下沉的眼皮,爬在床角睡着了。 下着细雨,天空灰蒙蒙的。卢臣鸿自从听到她已经离世的消息,很想来她的墓地看一眼,但是他很害怕,害怕承认这个事实,更多是不敢和逃避。当那一块灰色的石头和十字架出现在他眼前,看到墓碑上她的照片时,一阵锥心的疼痛直插心底,他紧紧咬着嘴唇,眼泪汩汩往外冒,他突然瘫软在墓碑前,他哭出声音,颤抖着的手触及她的照片,他猛然向回缩了一下…… 可惜啊,再多的眼泪,再深几度的悲痛,再多的悔恨是不可能唤醒她! 一个头发斑白,快60岁的老人,一个老男人,扶着一块墓碑悸动地哭着,毫无察觉黄自浩已经在他不远处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 细细的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黄自浩紧紧握着伞柄,手里抱着白色的菊花,就这样看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雨丝,听着卢臣鸿时不时传来的哭泣声。 “妈,这雨是不是你的眼泪,他在哭,他也许知道自己错了,您会原谅他吗?”黄自浩想着,他不禁冷笑了一声,脸上是鄙视的表情。 卢臣鸿听到了这声冷笑,他缓缓站起身,通过泪珠,虽然视线模糊,但是他认出是黄自浩。 “这不是卢臣鸿卢董吗?您怎么会在这里?”黄自浩面无表情,语如寒冰地走近他。 卢臣鸿停顿很久,低头看着墓碑上黄书溪的脸,心痛地回答道:“黄总,来探望一个故友。” 不管是他还是黄自浩,都想过他们正面相对的那天,他会说什么?不曾想,竟然是这样的对白! 黄自浩走近,弯腰把花放在墓碑前。 “原来,我母亲是卢总的朋友,看来我们缘分不浅啊!” 卢臣鸿转头看着黄自浩,眉宇间三兄弟都有些相像,这么个高大帅气的儿子,他满心的欣喜,又是锥心的疼痛,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但是心里的裂痕怕是堪比东非大裂谷。 卢臣鸿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黄自浩的问题,那个笑容让黄自浩极其不爽。他转过身,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内心是翻云覆雨愁断肠。 “人的这一辈子,总会做错很多事儿,总有那么的遗憾啊!你母亲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她一定很欣慰。”卢臣鸿用这段时间来他最轻松和最温柔的话对黄自浩说道。 黄自浩第一次显得那么被动,因为卢臣鸿并没有任何表达出他们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就像他说的那样,像老朋友看望老朋友一般,所以他想要对他的挖苦、指责、发泄、咆哮甚至拳脚相加都只能自在心里我演绎。 就这样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两人居然站了两个小时,他们都在等着对方出手,却始终没有等到…… 卢臣鸿全身都湿透了,加利福利亚的傍晚,风吹来很冷,他全身的温度被这空气带走,不管是身体还是心一样冰凉。 “回深圳了,来我公司见一面吧!再见黄总。” 卢臣鸿向黄自浩伸出手,当黄自浩握着他的手时,那股冰凉感让他吃惊,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当看到他缓慢消失的背影,黄自浩已然没有来时的愤怒和狂躁,当他转头看向母亲墓碑的时候,眼泪已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