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欢长到懂得一些简单道理的年纪的时候,也会尝试当父母中间的调和人,可是人处在愤怒里是不讲任何道理的。 刘敏会不耐烦:你一个小孩懂什么? 赵怀远还会冲她吼:你跟你妈一个样! 慢慢地她就不再想劝和,甚至有些冷漠,反正他们冷静下来就会对自己很好,她又为什么非要惹人讨厌。 温和上初中后还是会带她上学,不过初中放学要比她们晚些,赵怀远刘敏都没时间来接的时候她就和林维夏一起走回去,林维夏家小区就在幸福小区对面。 大部分都是她们一起走的,因为赵怀远刘敏基本都是没时间的。 升到六年级后南欢作业变得多了起来,虽然小升初在阳和镇是没什么压力的,她们这个小学的尽数都会升入二中,但是毕业考名次不错的话对分班还是会有影响的。 _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惊蛰的第二天春雨才匆匆赶来,第三天仍是雨水不断,南欢伏在桌上盯着窗外,温和家院子里的桃树刚抽了芽,小小的粉嫩花苞跃跃欲试,喝饱了这场春水,她再抬头就该是满眼春色了。 南欢一会儿盯盯桌面上她给刘敏做的贺卡,一会儿又看看窗外连绵不断的雨水,今天是三八妇女节,她隐隐有些担心花店的生意,毕竟一年就指着那几个重要的节日。 望着墙上的钟,南欢强撑着睡意,终于在时针快指向8,十一点三十几听到了开门声,刘敏看南欢啪嗒啪嗒跑过来,一脸诧异,“你怎么还没睡?” 南欢献宝似地把贺卡递到刘敏面前,“妈妈,节日快乐!” 刘敏接过来弯腰亲了亲她的脸蛋,“谢谢宝贝,快去睡觉吧”,转眼看到瘫在沙发看电视的赵怀远,眼神立刻又变得黯淡。 入目皆是狼藉,沙发边缘躺着两只翻过来的袜子,灯光下白色的地板砖全是油腻腻的脚印,餐桌上还有吃剩的菜和没洗的碗,几把椅子不是搭着裤子就是外套,浴室的灯开着,地面的水渍还未拖。 南欢立马就意识到刘敏可能要发作,内心怪自己光顾着贺卡的事,没提前整理一下,她拉了拉刘敏的手说,“妈妈也快洗澡睡觉吧!” 刘敏把南欢往房间方向轻轻推了推,面上不再像刚接过贺卡那样有笑意,“你去睡,明天还要上学。” 南欢只好回到自己房间,快关上门透过门缝看见刘敏把贺卡随手丢在了餐桌上,甚至没有打开,她难过地关紧了门,心惊地等一场“大战”爆发。 - 刘敏上前啪一下就把电视关了,赵怀远正看到起兴的地方,火立马就上来了,“你搞什么?!” “你闲在家就一点事不做吗,碗,碗不洗,地,地不拖,衣服摆的到处都是,天天就指着我回来跟在你后面收是吧?你看这像家吗?猪窝都不如!” 赵怀远早几年和朋友投资发了点小财,尝到了甜头,但他心比天高,妄想就靠这个过日子,自己的正经工作也不顾,没多久钱就败得差不多,好不容易消停好长一段时间,今年又起了心思,他也是有点这方面的财运,又赚了一笔,干脆班也不上,整天整天躺在家里。 刘敏劝他班还是照上,不然钱没了,一点保障也没有,他哪里听得进去,还和刘敏大吵一架,让她少插手他的事。 冷静下来后,刘敏说他既然待在家里,没事就拖一下地收拾一下屋子,他答应好好的,但是没有哪次不是刘敏晚上回来弄的,今天花店生意不顺,回来又是这副场景,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赵怀远也火气上头,“衣服明天洗不就行了,地你待会洗完澡就手拖一下就是了!” “是!你天天这么说,我看明天回来你是不是洗了,那碗吃完就洗多难的事?非积着一天的碗,前几天还知道晚上一起洗了,今天好,晚上也不洗了!”刘敏开始拿拖把使劲擦地,嘴里是一下没停,“天天在家坐吃山空,好好的工作辞了,躺在家里钱能生钱吗,你跟人家比,人家是本来就有钱,转手又能赚回来,多大的人了,小孩子心性……” 女人吵起架来就爱翻旧账,每次当下吵的事可能没多严重,一翻旧事就吵得不可开交。 大约是男人的自尊心被践踏,赵怀远看见刘敏还在拖地就更加来气,一下把拖把掀倒,“拖拖拖,拖什么拖,大晚上人家不用睡觉啊!孩子明天还要上学!” 刘敏被他突然的动作一惊,转瞬又叉着腰好笑地看着他:“你这会儿知道孩子明天要上学,刚刚看电视怎么不想,不督着她睡觉,就让她生生等到十一点多!” “孩子给你做贺卡,说等你回来送给你,我还能逼着她去睡!” “说的比唱得好听,那还是为了我呗,自己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