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玉送别了池山,看着自己几乎见底的荷包,欲哭无泪。 一想到造成自己资金链断裂的罪魁祸首,谢韫玉不由地皱紧眉头,恶狠狠地看向,被封印在墙边的游尸。 突然福至心灵,她的笑容也变得奸商起来。 伸手戳了戳游尸的额头,既然你的委托人付不出尾款,那么只好扣下你——打工还债了。 正好池山离职了,她的火葬场缺了一个火化工。 谢韫玉摸着下巴,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游尸,啧啧称赞,满意至极。 他五官端正,眉目清秀,如果不是这些难以忽视的刀疤,定然是个让满城少女心悸的风流少年郎。 既然是开门做生意,那么这张脸,必然是要修复一二的,不然吓跑了她的委托人,谁来助力她完成靠火葬场发家致富的理想。 说干就干,谢韫玉双手环住游尸的腰,将他从院子搬进了义庄里面,取下了他头上的三十六坠铜钱黑斗笠,再轻轻扶着他躺进了一副上好的棺木内。 系统在谢韫玉火葬场开业的那一天,送了三个开门大吉福袋礼包,其中一个就是金箍,是一条棺材纹样的项圈。 凡是带上这条项圈的僵尸,会像戴上紧箍咒的孙悟空一样,不得不听她这个唐僧的话。 否则在谢韫玉念出咒语后,会头疼难耐,呼吸困难,生不如死。 原本这是给原书男主准备的,想着要是以后,她还是逃不开原书必须嫁给男主,然后被男主一剑杀死的结局,就一不做二不休,偷偷给男主戴上金箍,念咒都要念死他当垫背的。 现在,为了保证这个游尸醒来后,不会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全,任劳任怨地打工还债,谢韫玉才出此计策。 她扒开游尸的衣领,准备给他扣上金箍的时候,蓦地发现,他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竟然还戴着一条黑绳玉佩。 玉佩正面应该是雕刻了,族徽图腾之类的东西,背面刻了一个名字,她只隐约瞧出一个“砚”字,其余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砚……阿砚……以后你就叫谢阿砚了,在我这儿打工,可千万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过生吃血肉的僵尸日子了。” 谢韫玉一边抚平了他的衣襟,一边呢喃自语道。 说罢,她便开始用系统自带的遗容修复功能,替棺材里的谢阿砚修复脸上可怖的刀疤。 那些像蜈蚣一样的伤痕,一点一点变淡,最后都化作了血污。 谢韫玉端来一盆干净的井水,蘸湿了手帕,小心翼翼地帮谢阿砚擦拭脸颊。 “嘶——” 骤然,谢韫玉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跌坐在地,像是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瞪大了双眼。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紧咬着下唇,不可置信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靠在棺材旁边,颤抖地抚上谢阿砚的脸。 这张修复容貌后的脸,居然和她在原世界的那个早亡白月光一模一样…… 谢韫玉震惊地捂住了嘴,靠着棺材慢慢地滑坐在地上,一时间竟泣不成声。 这个阴谋有点玩大了! 如果只是单纯长得像还好,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其中牵扯的就太多了。 为什么偏偏是她穿了书? 为什么在她绑定火葬场经营系统后,有人偏偏匿名委托她火化一个容貌尽毁的谢阿砚? 为什么委托人最后又偏偏失踪不见? 为什么一个已经变成游尸的谢阿砚,偏偏和她原世界的早亡白月光,长得一模一样? 谢韫玉不敢细思……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身心俱疲,最后竟就这样哭着哭着睡着了。 谢阿砚是被窗外的阳光,刺醒的,他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琥珀一样透净的眸子里,充满了迷茫。 他抬手一把扯掉额头上的紫符,捏成了团,在手里把玩。 猝然,他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浑浑噩噩的,他努力回想,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自己家在何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掉的,更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变成了游尸,就连所有的前尘往事也一概记不得了。 记忆的最后,只剩下谢韫玉一道符纸,封印住他全部行动时的无情嘴脸,以及那一句要将他烧得灰飞烟灭的恶语。 谢阿砚的眸子暗了下来,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他跃出棺材,看见了靠在旁边熟睡的谢韫玉,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好不可怜。 芙蓉秀面,冰肌莹彻,黛眉桃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