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导致接起手机的时候满肚子火气。 “秦喜,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齐小玲听出了她口气里的不友善,疑惑地问:“生病了?心情不好?所以请假了?” “什么请假了?”秦喜火气未消。 “你没请假啊,姐姐,没请假你到现在还不来?” 一句话点醒了秦喜,她赶忙问,“现在几点了?” “十点了,大姐。” 秦喜只觉得一口凉气儿从心里直逼嗓子眼儿,语气软下来,“小玲,帮我请个假,我病了。” “真病了?” “真病了,病的很严重。” “不会吧秦喜,去医院了么?……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在哪里,我去看看……” “不用!“秦喜果断拒绝,“我自己能搞定。” 挂了电话,她坐在床上发了半天呆,待心情慢慢平复后,她起身走到旁边衣帽间,那里靠门口的位置有个落地的镜子。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被拉长的身体,缓缓褪下了那件长级大腿根的男士衬衣。 凹凸有致的身体毫无遮掩地呈现在自己眼前。 再三确认自己并没有被人怎么样之后,她松了口气。 洗完澡,她在房间角落里找到了自己昨天穿的那套裙子,裙子上残留着油烟和酒精的味道,虽然难闻,但她别无选择,一番心理斗争之后还是换上了。 换好衣服,她拉开了窗帘。窗外景致和喧嚣声汹涌而入。阳光刺眼,她毫无防备,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几秒钟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的地方竟然是洲际酒店。想到这里,她快步奔向外面客厅。客厅里空无一人,她直奔目的地而去,穿过偌大的客厅和走廊,拉开了房间大门。 一个结论在她脑海里迅速被确定:这里是德诺洲际酒店。自己昨晚在洲际几千块一晚的总统套房里住了一晚。 那个带自己来的人可真够壕的。她下意识地就想起了徐升,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冷战。 离开的时候,她更加肯定昨晚从KTV带走自己的是徐升无疑了,因为房门口插房卡的位置是空的。也就是说,昨晚那个人并不是用房卡进出,他有这间总统套房的钥匙,他是这里的主人。 那个男人,从十八岁开始就一直阴魂不算地缠着她,八年前,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了,没想到自己如今竟然进了他的公司。 如果当初知道他是德诺的老板,她无论如何是不会进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算要换新工作也要瞅到好时机,眼下家里老爷子和老太太都退休在家,还有秦楠那只猴子,自己负担很重,是断然不能冒然辞职的。 她心情沉重地下到酒店大堂,大堂里人来人往,工作人员忙着应付往来入住和退房的客人,她忍住了想去问是谁住在3206房间的冲动,默默离开了富丽堂皇的洲际酒店。 虽然请了假,但她不敢回家。昨天自己彻夜未归,手机上有十几个老爸老妈的未接来电。为了不让他们着急,她给他们一一回了短信,谎称自己昨晚有项目,在公司加了一通宵的班。信息刚发出去,电话立马就又打过来了。 她接了电话,用尽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让老妈不再担心。 在街边小店里简单吃了午饭,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竟然不知不觉走到秦楠的学校附近。秦楠就读的小学是在原来老校园的基础上改造而成,自己以前也是在这里上过学的,那时候,秦楠的爷爷是教五六两个年级的语文老师。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老爸也会像其他老师一样,顺利工作到退休,然后在家安享晚年。可是,他当年为了自己得罪徐家,被学校开除,气急攻心导致高血压犯了,腿脚上落下毛病。 虽然治好后他又去了一家私立小学,工资比以前在公办学校高出不少,但心理上那关一直没过。 哪怕时隔这么多年,徐家也付出了代价,但他们一家人心里上的那一关一直没法过去。 刺耳的铃声响起,惊得树荫下的秦喜身子一抖,看看时间,是放学时间到了。 远远望去,二年级门口,小朋友们的身影像偌大的黑点,一个接一个越来越多,望着密密麻麻穿同样衣服的孩子们,她整个人都懵了——竟然不知道哪个是自己儿子。 腿上突然被人猛撞一下,一张笑脸抬起来。秦楠刚出教室门就已经看到她了,喜出望外地扑了过来。 秦喜心里高兴极了,那是从内到外渗透到每个毛孔的快乐。她像个大力士般地抱起了儿子,惹来周围小朋友和家长的侧目。她也不管了,不管秦楠长多大,长多高,她都会毫无顾忌地像抱个婴儿一样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