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元盏集团一周一次的例会。 冯域将准备好的资料分发给在座的董事以及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其中包括此次即将与朝晖建筑合作的细则和项目的粗略方案。 将金展元计划交给朝晖的决定,钟原的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无论哪方面,沈未的设计构想与钟泉当年的想法几乎都如出一辙。 正是因为这一点,钟原觉得,即使没有余知予参与其中,他也会同意与朝晖的合作;所以,无论客观上还是主观上,他都根本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而至于那个沈未的动机,权衡再三,此时他也懒得去想。 “各位手中的资料是这次元盏与朝晖建筑合作的计划书,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建议需要补充?”钟原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合作。 这世上,几乎所有在会议中涉及到的讨论或建议,无论是赞成还是反对,都只有极少数是真正就事论事的,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和之前每次在会议上提到这个项目时的情景一样,几位董事仍旧窃窃私语,却始终没有人说话。 钟原见状,直接开口问向一本端坐,面不改颜色的林长榭:“林董事,您觉得呢?” 钟原直接开口来问他,是有原因的:余沛殳亡故后,按照元盏规定,将其手中的股份出让,林长榭便得了这个机会,握住了元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成为元盏集团中除钟家和辛家外集团里最大的股东。 “噢,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便说说我的意见,”林长榭清了清嗓子,将桌上的文件夹推到一边——他原本就懒得去看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蚂蚁——“这个计划刚刚被提出的时候,集团超过半数以上的股东都是反对的,因为那时时机还不成熟……”他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确定所有人都在听他讲话才继续下去。 “哦对了,总经理当时还在警队,可能不太清楚!”林长榭似有深意地干笑着,看起来很满意自己刚刚把“你当时还小,不懂事”说得如此委婉圆滑,“在座的都知道,咱们元盏是制茶起家,即便到了现在,茶产业也仍然是我们的主导产业……” 说着,他正眼看向钟原,似乎在等待来自总经理的赞同与回应,好让气氛不至于渐渐尴尬起来。 钟原笑笑没有说话,眼神示意他继续。 “如今的元盏,可谓今时不同往日了,当然可以考虑向其他领域发展,从目前来看,投资到房地产业,的确是个很有前途的路向。”他信自微点着头,满脸写满欣慰的“未来可期”。 众人也都附和着点头,彼此间互相交换着眼神。 钟原将身体换了个姿势,耐心地等着林长榭一步步进入正题。 果然如他所料,林长榭接下来的一番话句句含着不满与反对,犀利似刃,言之凿凿:林长榭渐渐换了严肃的表情:“只是我们为什么要将这样一个里程碑般的项目交给这样一个小公司来做呢?像宏启、安建这些知名的大公司,为什么不考虑呢?”他摊开双手,继而投给钟原一个略显蔑视的小表情。 钟原往上提了提肩膀将身体坐直:“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见是——不赞同将这个项目交给那个叫什么‘朝晖建筑’的小公司来做!”林长榭毫不留情地反驳着钟原最初的意愿。 全场肃然,一片仿佛在冬日里被囚冱的泉水一般的安静场面;众人面面相觑,都闭紧了嘴巴,不知是怕钟原接下来发火,还是只是在安心等待着看场好戏。 林长榭总是习惯性地主观上来否定钟原的决定,似乎是怕钟原忘了,在元盏,还存在他这样一位“长辈”;钟原偶尔也会买他的账,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诚挚地来听听他的“教诲”。 可是这一次,不行。 “好!”钟原提了下音调,“在场的都知道,金展元项目是家父生前就提出的,旨在为茶产业的传承和发展提供一个实体的文化依附点;截止到目前,能够完美体现这一设计构想的公司,朝晖建筑是唯一的一家!”钟原边说着边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我再重申一下:金展元存在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商业化的运转中心。” 林长榭敛了笑意,心想此时若再做反驳倒显得自己太与元盏格格不入了:“既然如此,我自然相信,总经理站在公司的立场上做出的一切决定都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大家说是这样吧?” 他将目光扫向众人,获得一片肯定的回应之后,才又将话题一转:“不过,我是这样认为的,不能单单因为这是个极大利好的项目就什么都不顾,以至于搭上元盏的声誉,或是损失集团利益。”他的视线重新回到钟原身上:“赔偿款签出去多少,总经理心中有数吗?补偿款高于市场均价,总经理有想过后果吗?” 一旁的方董事也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