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柳婆子指天骂地、拍大腿踹大地的哭骂着,却也撼动不了这行人一颗颗冰冷的心。 “请吧,少夫人。”那些人倒是并未动粗,反而对卓水清很是彬彬有礼。 卓水清胆怯地看了一眼他们,下意识地看向柳婆子求助。 “你们要带夫人走,”柳婆子哭道,“也带上老奴吧!老奴这么任由你们把少夫人带走,不如一头碰死好了!” “带走!”首领很是干脆利落,大手一挥,毫不犹豫。 于是一盏茶后,柳婆子和卓水清一起坐上了马车。 这马车颇为豪华,内里装饰得很是柔软舒适,甚至还配了一张茶桌,足够四人坐在马车里煮茶吃点心。 卓水清哪里见过这等豪华? 当即心中惊讶,马车驾驶得又稳又快,她忍不住地想要打开马车的窗子往外看去。 “少夫人。”柳婆子却是看着她,虽未明言,但眼神严厉极了,卓水清顿时缩回了手。 “咱们现在面对的是敌是友,尚且分不清楚,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柳婆子也不压着音量,反而好像是有意要让外面的人听到似的,“但少夫人放心,少爷一向爱重少夫人,少爷必不会叫少夫人白受这一场委屈的。” 卓水清的心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她袖中的手慢慢地收紧,强行地让自己变得更加冷静下来——她一定能好好地抓住这次机会! 马车疾驰在路上,渐渐地显出了几分繁华喧闹起来。 “白记新鲜出炉的花生糕嘞,来尝一尝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日醉仙楼花雕酒买一送一!” …… 喧闹声传入了马车内。 “到京城中心了。”柳婆子似乎是在叹息。 卓水清神色一动——她虽生在京郊外的镇子里,却是从来都没有来过京城;现在,她生出了一种想要掀了帘子朝外看看的冲动。 “少夫人。”柳婆子的警告声如约而至。 卓水清有些悻悻地坐在原处,心里却是浮出了无限斗志。 柳婆子看着她,却是颇有些心绪复杂——这个姑娘,不知道到底说她是有心还是无心。她活了大半辈子,自然看得出这个姑娘假装少夫人是有着她自己的打算,也算是有些心机;可这等未知结果的事,她也敢如此冒险,半点儿也不是从前那副谨小慎微敏感多思的样子了,又显得格外没心没肺。 隔窗有耳,纵然柳婆子有千万种不解,此时也无法问出口。 二人各怀心思,竟是未曾注意到马车停了下来。 “二位,下车吧。” 马车的两只被掀开,还有人上前来服侍她们下车,礼数周到,格外熨帖。 柳婆子浑身一震,万万没想到,竟是到了她想不到的去处——抚远大将军,秦府! 一瞬间,柳婆子心中后悔万分——这行人怕不是在虚张声势,刻意诈她呢!想来是少爷在外偷娶夫人且少夫人有孕的消息泄露了出来——保不准还有小姐的手笔在。 可她偏偏被这行人给震慑住了,竟带了个假的少夫人来见老爷夫人! 这可怎么办?! 柳婆子一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此时就直接跪在门口磕头认罪。 “柳妈妈……”卓水清心思何等敏锐——她虽无知,却也听说过抚远大将军的威名!抚远大将军,那可是姓秦! 她赌对了! “一会儿见了老爷夫人,小心说话。”柳婆子深吸一口气,只能先敲打卓水清一番。 “二位请吧。”那一行人到了此时,却是只剩下了领头的二人,依旧气场凛冽,对抚远大将军府上的侍卫和门房也颇不看在眼里,只毫无情绪波澜地催着二人进去。 事到如今,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柳婆子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恭谨地跟在卓水清后面,一步一步地挨进秦府。 秦府的前院里。 秋风萧瑟中,宁昭淡然地坐在一棵老榕树下,面前是一应茶案香茗。 宁昭微服出宫,突然驾临,秦家吓了一大跳,上上下下打起精神来,生怕伺候不好这帝王,摸了老虎须。 但宁昭好端端的不去屋子,非要说前院风景不错,尤其是那棵榕树甚好,冒着寒凉的秋风也要坐在院子里喝茶,秦家上下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的忙乱。 茶还没喝到嘴里,宁昭已经盯着紧急被叫了回来的秦云铮看了几回了。 秦震一颗心乱跳,惊觉自家这臭小子恐怕是惹事了。 果不其然,宁昭便笑眯眯地道:“最近有御史参了云铮兄一本,说云铮兄玩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