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诺? 云予微记不起来,她与这位清宁郡主到底有何约定在先。 然而丹梅很有些毅力,只是柔顺地跪在她面前。 云予微正无奈时,突然灵台一清,猛然想起这位清宁郡主上次和云岚在她面前争吵那一回,云岚的确说了若是她有一天病了他们姐弟二人都去帮她诊断的话。 云予微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这位清宁郡主好记性,还是该说她颇记仇。 “好吧。”云予微也不再推脱。 “白苏跟我来。” 白芷被云予微留下来照看屋子,二来也好照看朱延英。 安南王一家所居住地的院子,依山傍水,林木繁盛,更有花木点缀其中,也算是三步一景。 丹梅引了云予微,边走也边跟她介绍些许园中的风景,看着却也恭谨懂事。 白苏悄悄地同云予微道:“这姑娘倒不像郡主身边的人。” 云予微嗔怪地看了一眼白苏,低声道:“你倒是跟白芷越来越像了。” 白苏低头抿唇笑了,收敛起略有些放肆的神情,端庄地跟在云予微身旁。 路过一个跨院时,里面传来了些许怒骂声。 “你这个贱蹄子!竟敢偷懒!” “姐姐别气,她这样的贱蹄子,手又不能提,肩又不能挑的,只能借着些狐媚子手段,想爬到我们头上去。” “呸!她也配!” “从来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下贱玩意儿!” “三公子还在床上躺着呢,她就迫不及待地去爬床!幸亏是没闹出什么大事,否则她有几条命来填?!” “贱人!” …… 责骂声越来越不堪入耳,还夹杂着仆妇打人的声音和细碎的哀求呻吟声。 云予微的脚步顿住了。 “娘娘勿怪,”丹梅脸上露出了些许不自在,“并非安南王府苛待下人,实在是有些丫头心气儿太高,仗着有几分姿色,竟是趁三公子养伤时蓄意勾引。公子重伤未愈,哪里经得起她这么自顾自地折腾?” “王爷大怒,若不是看在那丫头是自小在王府里长大的家生子,打杀了都是轻的。” “王爷心慈宽仁,不过罚了她跪在堂前,只到公子伤愈为止。” 云予微不言,白苏已是一脸悚然——就杨宏成那个黑了心肺活该千刀万剐的王八蛋,居然还有姑娘不长眼去爬他的床?!还是在他刚因为逼//奸少女被打了个半死之后?这是多不挑啊!王府的生活到底是有多黑暗,把人姑娘逼到了这种绝路上?! 云予微心中亦是惊涛骇浪,但仍皱了眉头道:“既然是教训就有个度吧,骂嚷成现在这样成何体统?传出去还以为王府动了私刑,于王府名声有碍。” 丹梅低头:“娘娘教训得是。” 她略想了想,往跨院那边去,刚扬声道:“都收敛着点儿!别惊扰了贵人!” 一个身影疾风一般地飞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丹梅的大腿,哭道:“姐姐救我!” 眼前的少女皮肤莹白,乌发如云,即使如此哀切求救之语从她口中说出,亦是无限哀婉;只是,这么一个可怜楚楚的少女,衣衫已经破烂,露出的皮肤上横亘着令人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 “我已经知错了!姐姐!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儿上,求求姐姐救我!” 少女的声音无限绝望。 丹梅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奈何少女紧紧地拽着她的裙边,她退无可退。 “丹梅姑娘。” 看管少女的仆妇一见少女逃脱,哪里肯放过她,当即追着打了过来,一见到丹梅,这才有了几分收敛。 “贵妃娘娘在此,你们还敢放肆!”丹梅斥道。 云予微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那几个仆妇平日里见到清宁郡主都是战战兢兢,一听到贵妃在此,当即吓得“扑通”跪下,磕头道:“奴婢也是遵照主子的意思,并非刻意为难。” 那瑟瑟发抖的少女反应过来,立马松开了丹梅的裙子,满眼是泪地望向云予微:“求贵妃娘娘救救奴婢!求贵妃娘娘救救奴婢!” 她抬起的脸上满是泪痕,白苏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几乎要惊呼出声——这少女眉眼之间长得竟是和云予微有至少三四分相像!若是遮了面纱,能够以假乱真也未可知。 “你……”白苏有些慌乱地看向云予微。 面对和自己相似的眉眼,一般自己反而会比旁人更难反应过来,云予微也一样。 “你犯了什么事?”云予微问道。 “她狐媚下贱!”一个仆妇嘴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