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二人,尽管身上束缚未去,却仍不耽误他们声声泣血地对云予微发出了控诉。 “当初,是我们姑娘从山崖底下将陛下背回去的。” “姑娘毕竟是女子,救回一个陌生男子不便声张,况且姑娘为了救陛下体力耗尽,刚回去就累晕了过去。” “姑娘背陛下回去的路上,曾将随身携带的荷包作为信物赠与陛下,可最后,却是云……贵妃冒领了陛下的功劳,连荷包也被陛下当成了贵妃的!” “我们姑娘一向将贵妃当做亲姐姐,可贵妃却如此对待姑娘!我们姑娘好性子,但我们实在看不下去了!” 二人手脚皆被束缚,无法擦去脸上的眼泪,此时说到过往涕泪交加,愈发显得狼狈不堪。 “荒唐。”太后瞟了一眼云予微,只见她低垂着头,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此时不便直接向云予微发难,太后正色道,“口说无凭!更何况,若是果然如你们所说,贵妃抢了秦姑娘的功劳,当初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说,为何秦家都没有出声?贵妃出身平民,难道秦家还怕了贵妃不成?” “太后娘娘明鉴!”其中一个人,已是悲愤地望向云予微,满眼是泪,“我们姑娘心软,又一向将贵妃视作亲生的姐妹,她犯下如此欺君之罪,一旦拆穿便是为祸全族!我们姑娘怎么忍心?” 而一直不曾说话的云予微,端详了这人片刻,终于从她凌乱脏污的形容上,辨认出了她平时的样子。 那居然真的是秦惜时身边的人! 云予微的瞳孔骤然一缩——秦惜时身边,什么时候插进去了宫里的人?! “红珠!”云予微脱口而出。 红珠没想到,云予微竟然真的能认出她,还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若是一击不中,那死的必然就是自己! 红珠很显然知道这个道理,当即重重地磕在地上,她被捆得严实,这猛地一冲身无支点,整个人就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滚在了地上。 她狠狠地挣扎了一下,却苦于被捆,无法挣扎起身,越发像一只被五花大绑的螃蟹。 “既然贵妃认得,”太后倒是没想到云予微居然在这个时候喊破了这人的身份,“那这人的确是秦大姑娘身边的人了?” “奴婢是姑娘身边的二等丫鬟,红珠。”红珠倒在地上,目光却仍是怨毒地看向云予微,“贵妃入王府之前,曾在秦家长住,自然认得出奴婢。” “红珠。”云予微起身踱步到她跟前,俯身看向她,红珠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怨恨地同她对视上了。 “秦家待你不薄,你们姑娘待你更是不薄,”云予微试图在红珠的脸上看出有任何愧疚之色,“你为何要背叛她?” “呸!”红珠朝地上啐了一口,“背叛姑娘的是你!奴婢一心向着姑娘,今日才敢冒死前来指认!” “是吗?”云予微淡淡一笑,“那你作为秦家的家奴,秦家姑娘的贴心人,你应当时时刻刻地跟在你们姑娘身侧才是。你这般忠心,自然从不与外界接触,那你是怎么进的宫呢?” “还有你,”云予微将目光转向了红珠身旁的另一个人,“你又是秦家的什么人?” “奴才是秦家的马夫,低贱之人,贵妃自然不识。”那人比不得红珠的伶牙俐齿,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头低得快要触地。 “你叫什么名字?”云予微问道。 “秦守。”他倒也老老实实地回答。 还是秦家的姓。 若是秦家的同宗,即使再远房的亲戚,依着秦将军的性子,也不可能叫他在秦家做马夫。 最大的可能,就是秦家于他有恩——秦家子侄自小习武,早早都被丢进兵营力量,皆是真刀真枪地上战场的。秦夫人心善,一心为父君子侄洗去些杀孽,也为了多行善事为秦家祈福,故而秦夫人专门开了个善堂收留老弱病残幼的贫苦人,善堂被救助的人为了感念秦家善行,皆是改姓为秦,并三代为秦家姓,只为顺应秦夫人心意,为秦家人祈福。 “你又因何背叛秦家?”云予微冷笑,“你的主家,知道你如今身在宫中吗?” “贵妃!”不知道云予微的哪句话触碰到秦守的痛脚,他竟猛然抬起头来,绿豆小眼中熊熊燃烧的都是怒火,“奴才背叛秦家?” “红珠说得不错,背叛秦家的难道不是贵妃您吗?” “当初贵妃同我们小将军两情相悦,却贪恋富贵荣华,转头就抛弃我们小将军,甘愿嫁于容王为妾!” “在奴才老家,这样一心许二夫的女人,都是要浸猪笼的!” 秦守满目狰狞。 他本就形容猥琐,此时更添几分可怖。 云予微嫁给宁昭之前,曾经与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