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初经历差点儿被退婚、正妃变侧妃之后,再到如今宁昭登基之后的种种,叶婉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有如此畅快过。 “云予微,”她几乎是喟叹,又几乎是在喃喃,“你也有今日!” “不对。”云予微突然出声。 叶婉被她这一惊一乍吓了一跳,以为她竟是在绝望之中发现了什么端倪,她的笑容还未收敛,便见着云予微一脚踩上了那燃了一般的信上,如若疯魔道:“这封信已经被我烧了,陛下自然看不到!” 她的表情算不上狰狞,甚至连太大的情绪波动也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一派平静中,透着一股即将破土而出的疯狂。 叶婉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这样才对嘛。 后宫之中的女人,都要如此,才算是正常。 凭什么每次歇斯底里的都是她,凭什么每次饮恨辗转的都是她,凭什么每次满心怨愤的都是她?! 这不公平! 大家都要和她一样,尝尽被冷落被羞辱被指点的滋味,这样才算公平! 尤其是云予微,凭什么她独占恩宠,凭什么她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所有人都该跟她一样,所有人都该跟她一样! 叶婉畅快地笑了出来,她站起身来,缓缓地踱步到烦躁的云予微面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轻蔑道:“你以为,烧了这封信就没事了吗?” 云予微惶恐地望着她。 这样惊慌失措的眼神,她可太喜欢了! “蠢货!”叶婉冷笑道,“既然有人送信到了永春宫,难道不会送信去别的宫里?” “你的意思是……”云予微眼中的惊惧更甚。 “我的贵妃娘娘,”叶婉狠狠地放开了云予微的下巴,“恐怕不出几日,这六宫之中,就全是贵妃娘娘冒领他人功劳、欺君罔上的传闻了!” “你……”云予微失魂落魄,“陛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那就拭目以待!”叶婉转身便往外走,“云予微,你很快就会来求我的!” 珠帘“刷”地掀起,被叶婉刻意地摔下,顿时“噼里啪啦”一阵响,仿佛一阵雨声落下。 “娘娘!”白芷白苏本就不放心,见叶婉不复来时的温婉良善模样,当即冲了进去,却见云予微坐在镜子前,一手拿着象牙梳,一边梳着长发,一边似乎在出神。 “娘娘哭了?” 云予微有个特点,落泪时眼睛鼻子皆会立马红了起来,看上去都要比旁人多几分狼狈。 白芷与白苏这几年一直跟在她身边,自然知道她这个特点,一见她这会儿眼睛红着,立马就急了。 “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好人!”白芷一眼瞥见那地上没有燃尽的信,也不顾灰烬迷眼,就着烛光便打开看了两眼——信虽然已经残缺,但她一向聪明,当即推断出信中意思,不由地美目圆睁,捋了袖子就要往外冲,“实在可恶!” “站住!”云予微急忙叫住她。 白苏亦是忙忙地拉住她,气道:“你这性子可怎么办才好?她再不济也是陛下妃嫔,你难道还能杀了她?” “有什么不能?!”白芷冲动道,“我杀了她,再自己抹了脖子!她害死兰香,我们两条贱命抵她一条命,她还赚了呢!” “你这张嘴!”白苏吓得就要去捂。 云予微却是摇头:“难道为了她我就要把你搭进去?” 白芷一时怔住,久久无言。 白苏戳着她的额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看你是故意想伤娘娘的心。” 白芷躲了两下躲不过,索性自暴自弃,任由白苏教训;白苏见她收敛,也便停了手,担忧地望着云予微。 “娘娘,叶美人来势汹汹,只怕还有后手。”白苏叹气。 云予微点点头:“那就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两日,后宫关于云予微的传言已经满天飞了。 “亏良贵妃平日里一副清高模样,还以为她有多不在意荣华富贵呢,结果当初竟是她抢了秦姑娘的功劳!” “陛下重情重义,因着救命之恩这才对她另眼看待,如今这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这……” “从前臣妾总觉得叶美人看不清局势,可如今细想,她如何甘心?” “甘心不甘心的,也都这样了。秦家那位姑娘,可是陛下亲定的皇后,这其中缘由,如今可见了。” “想来抢来骗来的东西啊,都是不长久的。人轻命贱,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眼看帝后大婚在即,那位……” “臣妾觉得啊,陛下大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