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低劣,会遭同族针对排挤;血脉珍贵,会被外族觊觎掠夺。 谁能幸免? 小菊孤身一妖离族,身上不知发生了什么,得到了琉璃眼,还和鼠妖有关。 大葵说她养过,总不至于在这事上骗她。 魏瑰下意识把手抱向胸前,拥住了小小的包袱,里面有两具身体,包袱是有温度的,小猫还活着。 片刻,她惊醒似地松开手,愣怔地抬头望向前方:“你真是……混蛋。” 脱口而出的话,魏瑰也说不清,究竟是生得什么气。 她想做点什么泄愤,然而大葵它早死了,不能更惨,处在最低谷的罪人,甚至找不到痛苦的办法让它赎罪。 物归原主,万不能当做赎罪的。 “魏瑰。”四六在叫她。 魏瑰有些迟钝地收回视线,落在身侧眸光明亮的俊俏脸上,她抬手呼他一脸:“太近。” 没有黑气笼罩的狐妖,干净得仿佛寻常人家少年郎,狐狸遮住了自己半成熟的面容和百年间深受侵扰的压抑,藏起了那段深埋地下的晦暗无光,假装一切磨难都不曾发生过,不曾改变了什么。 他还是那个可以让魏瑰亲近、拥抱的,完好的小妖怪。 魏瑰希望四六的不安就此作烟云散去,他已经足够替别人着想了,但四六所希望的是魏瑰不知道他的狼狈。魏瑰虽然明了,却不能顺着他的想法视而不见。 百年受刑,罪在己身,但要说这里面没有她作为引线的一份因果,魏瑰是不信的,倘若她当真等闲视之,未免忘恩负义。 狐狸明明是个很有智慧的种族,但四六太会装傻,装得看起来真傻了一般,让她一看到这不太聪明的样子,就会忍不住产生联想,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他一只妖默默受了多少委屈。 师父没认出大葵来,也许是天长日久,记不得一只小猫了。但如果有人让自己家孩子受了欺负,大人是会记一辈子的,更别说狐狸是断了一条尾巴的。 所以是不记得,还是没说过? 她又是否知晓内情? 这样宽宏大量,容许弱小无能的妖设计、利用,若非狐狸心中不设防,大葵这样粗糙简陋的计划怎么能骗得过? 傻狐狸,她的心可窄,没有容人之量。 四六抓住魏瑰的手,似有话要说,还没来得及,便被魏瑰揽过去,他感到她的手很用力,几乎是撞上去的。 他们靠着肩膀,挨着头,这样就看不到脸,魏瑰闭上了眼睛,眉头的郁郁之色不曾落下。 “咳!”侧方传来一道不大不小的咳嗽声,足够明显,魏瑰迅速反应过来,和四六分开站立。 四六满脸写着不高兴。 泓之打断了二人亲近,眼神飘忽,穆展失魂落魄,魏瑰问:“怎么了?” 她目光一扫发现桌上的信封,是开过的,她皱了皱眉。 “他人信件,我不该打开的,”穆展虽然正伤怀,还在懂事地反省自己的不对,“我错啦。” 被留在这院子里只能干等是失落而无聊的,他总要出点力,学着记忆中姑姑姑父的调查手段检视这里,阿烟是要给人留信的,当然没藏多深。 好奇心,或许还有私心使然,他对那个令他熟悉的夫人想了解更多,在看到信封上没字时,他激动地拆开了。 泓之阻拦不及,穆展身份不一般,她也不敢仗着武力硬抢。而穆展没想到,窥探他人秘密时,也会挖到自己的秘密。 “陛下展信安,望北靖宫廷一切安好……” 阿烟的信是写给靖帝的,互相心知肚明,有些东西不必明说,只是字里行间的关系匪浅看得穆展迷惑不解。 “……西尚国遗脉,尽托陛下,妾拜求。” 泓之在一旁忐忑不安,穆展并非游手好闲的草包纨绔,这点看人脸色的眼力还是有的,于是更加细心地思索这信上内容的不对劲。 真是不可深想,一想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没有亲娘,阿烟夫人与子分离,他和夫人素不相识,夫人却郑重提及他,托付之时,与公主皇后并列。 无亲无故,何德何能? 穆展觉得很乱,很燥,他的五脏六腑好像被人狠狠掏了一把,但自小修习的涵养让他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叫嚷出来,都化作眼泪无声地流,咬着嘴唇流。 泓之一向有些慈母心怀,安慰不成,便盯着这孩子不让他独处,怕他一个人想不通出了事。 这孩子的身世确实令人唏嘘,从来都知道自己生母已逝,却忽然得知真相,然而不久之前,他刚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