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欲斩断她灵识延伸出来的这一部分,灵识勾连神海,这一下能给她重创。 然而遇上实力相当的织梦师拼灵识,正如矛盾相向,斩断对方灵识意味着自己也要跟着自断,黑衣人这般便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 她怎么肯!魏瑰卷起灵识,倒逼黑衣人的,便看谁能硬得过谁,玉石俱焚也该她来主导。 “砰!”狐狸巨掌踏碎了脚下的身体,黑衣人半死不活,却还顽强地拉紧了织梦丝,漆黑不似人的眼睛死死盯着魏瑰。“你算什么东西!”另一道光泽闪烁的织梦丝从四六的手下穿出,三股丝线纠缠一处。 四六拼命地挤进缝隙护卫在魏瑰的灵识周围,二对一,此方丝线更粗,胜算自然更大,黑衣人的织梦丝根根崩断,啪嗒甩开散成怨气消弭在空气中。 然而魏瑰的状态没有转好。 神海处的震动绵绵不绝,灵识还是受到了损伤,牵一发而动全身。魏瑰竭力镇定心神,平息神海的波澜,却挡不住惊涛骇浪的洪流,宛如奔腾的雪浪倾泻,白色占据全部,魏瑰的眼神逐渐空茫。 四六赶忙化作人身扶住了她,入手冰凉,好像接到一具尸体,他慌乱惊呼,连地上那半截血人形怎么消失的也不知道。 “魏瑰!” “魏瑰……” 她又飘了。 这个飘不是说态度,而是魂魄的感觉,听得到四六说话,但仿佛隔着很远。 疼痛已经可以忍受,应该说,过去得很快。 雪崩不过瞬息,但停歇之后,有种说不出的干净又广阔,恍若重塑新生。魏瑰疑惑着心下的感觉,似乎她的身体和神海对这种刺激格外熟悉,熟悉到反应快过她自己的意料。 就好像很多年前,她的神海也经过和这一样的千百次崩塌和重构。 * 四六慌了。 他伸手去触魏瑰的脉搏,探到那平静如水的死寂,宛若坠入冰窖,不敢相信似的握紧了关节再松了松,僵硬的手恢复了知觉,再按上去,终于——那微弱却十分稳定的生息从他颤抖的指尖传到他的耳中,隆隆作响。 同样冰凉的手紧紧依靠在一起,四六把头埋在魏瑰的颈间,发出一声低泣。 “打完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又一次降下来,这一次好像离得更近,四六凶狠地抬头,还是看不到任何东西,默默收回了扫射的视线。 他低低地呼唤着:“魏瑰。” 魏瑰的眼睛没有阖上,黑洞洞的吓人,眼里看不见光,活脱脱像个傀儡木偶,他恍惚想起鼠妖曾因为这事着急忙慌地把他叫回去,口说难以相信,非要见到才知问题。 他对她太疏忽了。 “我来看看。”那无形的声音带着温和无法抗拒的力道扒拉开了四六的头,不理四六“你干什么”的挣扎,逡巡一阵,叫他放宽心,“啊,没事,她好着呢。” 四六急道:“这会都昏迷了,你在说什么呢!” “嗯……就是没事啊,而且好的不能再好。” 谁也不能信魏瑰现在这反应全无的样子是好,四六额头突突地跳:“看不了就滚。” “嘿——你!” 眼看着要吵起来,魏瑰缓缓眨了一下眼,如梦初醒似的唤一声:“四六?” “我在!”四六撑着她后背坐起,“你怎么样?” 魏瑰一眼就看到地上剩下的半截,两条不成形的腿,眉头轻蹙:“他人呢?” “跑了。”四六这会才想起来,自责地挠挠耳后,他真没用,琉璃眼也没拿回来,还让魏瑰受伤了,“头疼吗,晕吗,想睡嘛魏瑰?” 魏瑰不明所以地道:“不疼,不晕,睡什么?” 和当时好似失忆的样子如出一辙,四六惊觉这像是某种后遗症,莫非伤了神海?他顿时心头巨震,病急乱投医道:“那谁,你看得出这是怎么回事吗?” “那谁是谁啊?”这是那谁。 “怎么了?”这是魏瑰。 两道声音齐齐发出,魏瑰敏感地往上一瞥,不冷不热地哼一声:“舍得出来了?” 她问话的态度自如,靠在四六的臂弯,四六甚至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身体松弛得和在画舫的家里一样:“你和这谁认识?” 魏瑰眨眨眼,憋出一句:“不知道。” 四六:“?” 魏瑰直起身,盘腿坐好:“就是觉得,他没有伤害我的意思,可以信任,可以放心,就好像……是老朋友。” 但要说为什么,她也一下子说不上来,这感觉太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