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瑰,牺牲不是你一人能做的!” 魏瑰微笑着,不容拒绝:“我已经做了,你就等下一次吧。” 正说着,剑气划过她的左腕,顿时收不住的鲜血狂流,四六目眦欲裂,紧紧捏着她的手腕伤口,却不想,剑气也划过他的手腕,自魏瑰手下流出的血被无形的东西引渡,钻进他的手腕。 他宛如被烫着一般甩开了魏瑰的手,不敢置信道:“你怎么能这样做?” 他变成了受益者,这对他来说太狠了,恰似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冷水让他醒来。 如果不是他告诉她自己的血在她身体里,是不是她就不会想到这个方法? 连血也还给他了,四六脸色苍白,哪怕输入的心血都救不了他此时的鬼样子,看起来风一吹就要飘走。 他应该是想飘走的,但是身不由己。在让渡阵中,他作为承接方完全走不了。 魏瑰从容道:“不是全部,不会死的。” 她有把握,定好了就不会有事,但她失了血色的脸颊和放轻的语气,相当没有说服力。 四六讨厌她的把握。好似生死尽在掌握,却万分不以为意,置之度外。 想走就走,说不留就不留。 他无措地捂住了脑袋,呼吸粗重,像是有什么堵住了鼻腔,胸膛里也塞满了棉花似的,他喘不过气。 不对,她以前走过吗?魏瑰,应该是广陌。 我为什么觉得这不是第一次? “我会生气的……我真的会的。” 他自回来后,还没真正对魏瑰生过气,之前都是小打小闹,不能作数的,小小怨念,撒着娇叫两人亲近的。就是死之前,他也没有这样气过。 狐狸睁着泛红的大眼睛,看起来要流泪,但他是鬼,轻易流不下来,丝丝缕缕的黑色怨气在他周身涌动,像刚被挖出来的井水。 魏瑰把他的眼睛捂住,按下,无奈道:“已经好了。” 是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阵外的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手脚,魏瑰就已经渡完了。 魏瑰:只用了九牛一毛的血。 四六的悲伤还挂在脸上,闻言大悲至大喜,整个狐狸晕乎乎的,他一巴掌拍掉魏瑰的手,轻轻地,随后焦急地检查伤口。 好得不能再好,他刚才光顾着忧心忡忡,完全没注意什么时候停下的。 魏瑰问:“我是不是收得早了,再晚一点,你的本相就会出来了吧?” 方才鬼狐狸动气,真实的怨气散发出来,是和之前动手的时候不一样的。魏瑰闻得出来,有来自地府深处的气息。 四六讪讪否认,心中碎碎念:休想!你这么吓我的,我迟早得讨回来。 让渡阵法的隐退只在顷刻间,黑衣人蓄势待发,四六与魏瑰也召出了武器。 战斗一触即发,却被从天而降的声音打断。 “何人在此?” 抬头不见人,那声音竟是寻不到来处,空旷无依。 黑衣人:“什么人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