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中最下等。” 说到“下等”,黑衣人眼神不自然地飘了一下,被魏瑰捕捉到。 魏瑰琢磨着他的意思,是说她也是妖,还是不值一提的小妖。但他心虚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海逾白倒是说过一两句她血的异样,但也没对她的血露出什么嫌恶神情。 瞎说八道。 魏瑰基本下了结论,沉默以对,想听听这人还有什么话说。 “怎么你不肯守千百年来的规矩,还要浪费自己的生机和法力,庇护这群下等妖怪吗?” 魏瑰心道:“算你说的对吧,庇护得可不止这么一点,作为天狐先前还开辟了妖市,到现在都热热闹闹的,没有空房。” 先前聚拢在四六心头的疑云散了——这人不知道,最多一知半解,或道听途说。 哈,打肿脸充胖子,虚张声势啊,那他更不带怕的。 他随意一拨自己的头发,比黑衣人姿态更高:“没事装什么文化人,多去读点书。” 黑衣人愤而甩袖:“哼!祖宗规矩,先人智慧,道理不凡,你执迷不悟,不肯听劝,独木难支,难怪落了这么个尸骨无存的境地!” 这话太戳人肺,魏瑰冷了脸,撸起袖子正要上前,被四六拦下,一步挡到前面。 手握传承的天狐自豪地说道:“老子告诉你,妖族不讲究祖宗规矩,墨守陈规只会自取灭亡,这一套早在千年前就废了,有点见识的都知道!人族对祖宗的话更不是全盘包揽,你活在去年还是前年的梦里?莫不是千年前漏了你这个玩意?叫你苟且苟且到今日了,那你可真是人才中的蠢才,茅房里的金子。” 黑衣人脸青如铁:“污言秽语!” 四六得意洋洋,恶心人的话谁不会说,这还是文雅的。 “果然朽木不值钱是有道理的,我不跟傻子计较。你给我记好了!她比我,比你,好出天去。井底之蛙!” 明明掷地有声的话,四六的表情却不怎么应景,整个一顽劣童子。 见他还要吐舌头,魏瑰无奈打断:“先想办法解决那些剑气,他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 “啊——”四六要是有耳朵,该耷拉一半。 “你可是知道我的血有异?” 四六知道她会问,但没想好该怎么答。 “知道,”他承认了,眼珠一转,想到了极好的说辞,“我和元知师父当年救你的时候,你失血过多,我就放了一些血灌到你的身体里。” 左右元知不在世,也不可能活过来揭穿他的谎话,可不就任他瞎掰。 魏瑰额头突突:“你当我傻。” 四六撑着微笑:“不傻不傻,魏瑰最聪明。” 魏瑰冷眼甩刀子:“……” “不开玩笑,”四六正色道,“事实就是这样,若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都是元知师父做的,可能我那会儿已经在下面了。” 他适时低下脑袋,面色恹恹无光,看起来沉浸在了过往的凄惨遭遇中。 魏瑰也垂头道:“怪我,定是我自不量力,才致重伤,累得你损伤自己来救我。” 一个更比一个愧疚,正是凭演技说话的时候。 四六立马抬头,伸出手想要捧她的脸,又觉手上不干净,遂放弃,只虚虚地托着,“你没有!你很好,都是因为我。” 他们是为了我才要杀你的。 狐狸的眼中泛着温柔又痛苦的光,魏瑰翕着眼,难猜他是装的还是真。 他俩旁若无人,自顾自相对舔舐伤口,外面的人怎么看的下去? 黑衣人被无视得气血攻心,抽动了一下关节,好似消化了什么东西,抬手召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