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背上。 站在保护者的角色太久了,她退不了,放不下,便耗着自己。 不选择带公主离开,更是因为,对方从前是公主,后来是皇后,她没有落下去过。 小女官不能想象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女子落得和出身卑微的她一样。云泥之别、地位高下,阿烟在郁妃的位置上一定体验过了,所以更明白,荣华富贵要放手是多么不易,她能由奢入俭,是因为她在最底下待过,而立于云端的公主,她的低谷也是比寻常百姓要高的。 当年亲如姐妹的两个人,可以一起在山野间闲话,但两个姑娘分开太久了,谁都知道童真只能当玩笑戏语,只怕相对而坐都是奢望。阿烟不再敢于确认彼此的同心同德,只能自作主张地揣测对方的喜好愿望,把公主留在她心悦的男子身边,让她坐稳最尊贵的位置。 更何况,她未必带得走公主。 “这一位,是自不量力。” 魏瑰平静地微笑着:“最后,小菊纯然可爱,我当然不希望她为了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身负愧疚,甚至赔上性命。” 见多了小菊这样一根筋又无害的妖怪,魏瑰完全想得到,他们会因为一点巧合认定了自己的错误,都不需要外人推动,自己就能走到坟墓里去。 而她之所以心意难平,不过是把妖放在了和人一样的位置上衡量。那是开了灵智的生灵,怎么能像案板上的肉一样对待? “我可以理解和尊重她的选择,但要我开心地接受,那是万万不能的。” 四六试探着问道:“那要是有关的事,息息相关,人无可厚非,妖死得其所,那你……” 你会怎么想呢? 能不能放手让他来决定自己的去留? 能不能不算得那么清楚? 魏瑰是想算清楚的,他看在眼里。 舍不得、不甘心,想伸出更多枝蔓来,伸到她的地界里,疯狂占据。 他如同一个恶劣的觊觎宝物的小偷,有一万分的贪心不足。 狐狸布好了一个陷阱,魏瑰不跳:“怎么轮得到我来提意见?” 前话说到底,是人类给予的心意不配妖怪感恩戴德。他这般给限制死了,她再说不配就不合适了。 她不肯给面子,实际上已是表明了,她对心甘情愿的妖怪无可奈何。 不跳不可。 “魏瑰,妖会找到觉得值得的人。”四六的眉毛显而易见地弯了弯,紧张的神情松动。 魏瑰敏锐地意识到这家伙恐怕是在计划着什么要命的事了,面色肃然道:“我不需要。” 凡有亏欠,往后必偿。 四六格外认真道:“你总会有需要的时候。” 魏瑰好想敲狐狸脑壳,于是顺着心意做了。 “你要死……轮不到你这个,魂魄无处安放的鬼狐狸!” 你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还要怎么把自己变得更凄惨? “我有处安放。” 放在你这里。 …… 明明还有眼前的黑手要找,魏瑰却不能静下心,闷头走着。 四六曾说他还不到妖族的成年,该是心性不定,也许事到临头就知道难了,这时候她又希望狐狸真的年少轻狂,不是装的,但她又知道,这家伙固执起来是说不通的,否则她撬他的嘴也不会那么费劲。 努力平复了一下,魏瑰想起那个眼神,问:“刚才你是在委屈吧?委屈什么?” “之前几次,你能保持一颗平常心,这次却波动很大。”四六像是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问,是因为那个妖是小菊吗?” 你是偏向小菊,或是偏向妖怪,还是出于本心? 他有些嫉妒那小猫的好待遇。 魏瑰不明所以:“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不一样,都……” 她话未说完,金铃的光芒大绽,铃声大作,狐狸肚子像个快要炸开的熟瓜。 “在这里。” 魏瑰飞身上墙,隔着一道游廊,看到那墙上突兀的剑柄,惊诧道:“这是法度寺!” 四六也落到了她身旁,二人跳到屋顶上,魏瑰揭开了一片瓦。 殿内的景象落到他们眼中——鼠妖原形已现,命在旦夕,黑衣人翘首以盼,志在必得,小菊被剑气所指,不过一寸。 此情此景,根本由不得魏瑰多想,她登时打破了屋顶,跳入殿内,四六紧随其后。 长棍在半空中蓄势,大力一击挥开了众剑,魏瑰抢过小菊和鼠妖,一手展开斗篷将它们裹起来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