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别的声音。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四六目光锁着男鬼,男鬼十分硬气:“让你们如愿了,我不就没了利用价值,横竖一死,你不如杀了我?” 他眼里明晃晃地透露着,他是不可能便宜了他们的。 四六:“蠢货。你已经死了。” 男鬼:“……” 魏瑰不耐烦:“我有陆绮罗的下落。” 男鬼的脸色霎时阴郁,方才的愤怒夹杂着不满,都被这句话碾灭了。 他竟然发觉,自己对这个女人还有期盼的心思,知道下落,心弦还是会被拨动,那不是恨意,而是记挂,有些癫狂地大笑起来。 笑过了,他高傲地扬起头颅道:“好啊,我们交换,你告诉我,我去杀了她。”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失态,天下的女子什么样的没有,他为什么非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魏瑰脸不红心不跳,说出所谓的下落:“她死了。” 男鬼似乎理解不了她的话,眼中一时失焦,魏瑰郑重地重复道:“在你见到她之前,她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啥??——” 居然不是他先反应过来。 声音自脚底下传来,是青铜杯里的几个,这么有闲心的关心别家事的,大概是穆公子。 魏瑰推了推四六,他留恋地把她放开,魏瑰全不见磨蹭,一把跳下去,朝他招招手,四六老老实实拎着男鬼下去。 外面安全后,里面几个早就待不住,四六起初不知道脚下还有人,寒气也没太避着他们。 穆公子哆哆嗦嗦地搓着手臂,对着突然出现的四六一阵打量。 这美少年,比他叔叔……还是不能比的,但也只是稍稍逊色。 是魏姑娘的,呃,护花使者? 他像个见到鱼干的猫儿,鼓了鼓眼睛打招呼:“这位公子贵姓啊?” 姓?四六缓缓背上了手,纠结了一会儿,在人群里面好像挺重要的? 此界的妖族,能成群的都找不到,既无族群,也就不重姓氏,魏瑰正想解围:“他……” 不等她说出口,“我姓魏!”四六朗声道。 姓氏是人间的归属,他的归属还能不清楚吗?从最开始,他就是被某个人捡回家的,生前死后,他的一切都被划在某个人的名下。 她姓什么,他就姓什么。 魏瑰嘴唇微启,又自然抿住,收了话头,面色平静得仿佛四六没有说什么不得了的话,理所应当,非常应当。 气氛变得微妙又难以言喻,场面安静得像结了冰——还真结了冰,泓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凝滞的空气开始流动。 穆公子抖了抖突然起来的鸡皮疙瘩,找回刚才的话题:“那什么,陆姑娘怎么了?” 男鬼懵了好一阵,这时也像是刚从凝固的状态解封:“对,对!你在说什么?……” 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摆动,像是要去掐自己的大腿来证明自己的清醒。 可他已经死了,是鬼,就不会有触觉,不会疼。 “我在白盐县遇见了她,她像是疯了,我抱着她上了马车,我们从南边走到上京,我把她藏在家里,不让人发现她逃回来了,我照顾她,宠着她,什么我都愿意替她去做……”他看似镇定地叙述把陆绮罗带回家的经过。 “我把她带回了家的。” 最后一声落下,他的目光扫视在场所有人,绿眼睛看不清瞳仁,但谁都知道他想要求证,可谁能给他证明? 向无关之人求证,他已经方寸大乱。 “你骗我?”男鬼冲着魏瑰询问,也不听回答,厉声喊道:“你骗我!” 魏瑰此刻心情尚好,施舍他一句:“陆绮罗会杀人吗?会屠城吗?” 她问这话,也是问这男人对陆绮罗的印象,横死的鬼沉浸在死去的记忆和怨念里,一时想不开很正常,需要点拨。 抛开过往,平心而论,他喜欢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清楚吗?她会那么残忍弑杀,一人屠尽一城吗? 要觉得会,这天就没必要聊下去了,最多不过一厢情愿地把女子当做所有物,还投错了对象,不值得开导。 在场的眼睛都盯着他,男鬼不负众望,一字一顿道:“不、会。” 魏瑰勉强赞许地点点头:“所以你该知道了,这里边一定有问题。” 本来只是一场纯粹的负心和仇恨,猛地加上了弯弯绕绕,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恨不得,爱,当然也不得。 魏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