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八日,普军攻陷华亭。 六月十七日,普军攻陷长洲。 仅仅过了三天,普军便攻克无锡。 五天之后,由十万义军把守的武进也失守了。 面对普军的凌厉攻势,各地义军几乎无力抵抗,勉强招架几天,便弃城而逃了。 六月二十四日,在明帝国舰队的帮助下,新抵达江南的一万五千普军在南都郊外登陆。 坐拥三十万人马的义军只坚持到七月二日,其主力便向宣城方向撤退了。 翌日,丹徒易手,随后江都成为江北地区首个被普军夺取的大城市。 在义军的努力下,仅仅过去了不到一个半月,长江下游的过半城市都已经归普鲁士所有了。 这是各地义军高层此前从未想过的结果,但现在又不得不接受,留在原地就是等死,大家一边互相埋怨,一边努力逃往山区。 孙广凌一家跟着西逃的队伍不分昼夜的跑路,不时还会遭到敌方的空袭,好在自家福大、命大、造化大,平时没少烧香,这才转危为安。 在十二天之后,方才抵达浙北天目山脚下,尽管一个个灰头土脸,可总算是抵达目的地了。 不过这里已经不是往昔的天目山了,整个山区被大大小小十数个团伙所控制。 实力最大的一个团伙叫“乌龙军”,人马不下五千,而且一成以上是退伍士兵。 加上是本地人,熟悉地形,还有老乡们帮衬,自己又能搞来武器,便混得风生水起。 天目山近三分之一的地盘都被乌龙军控制着,而且还是最好的地方。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扯脖子使劲喊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就算落草,也能用大喇叭招呼来客。 “我等从华亭而来,都是寻常百姓,不为别的,只求进山避难!” 孙广凌仗着自己还有几分阅历,便主动上前搭茬。 “每人进山费五十银币或二十斤粮食,没钱又没粮,可用年轻貌美的女子抵偿!” 山不能让尔等白进,老子不是做慈善的。 这年头就算去富绅家,不打长工就能白吃白喝么? “我等人数甚多,来的匆忙,实难筹措如此之多的钱粮啊!这位仁兄,可否通融一下,每人十枚银币可好?” 孙广凌不是不想交钱,只是不想给对方这么多钱。 “老东西,你在这放屁呢?这是我们军座定下的价钱,童叟无欺,你说改就改了?你算老几啊?你不想花钱,那就去其他山头问问去!” 这名喽啰虽然语气不善,可没得到头目的允许,也不会轻易招呼弟兄们动手,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不能坏了行规,否则回去要被当家的收拾的。 乌龙军的地盘十据险而守,从东侧进山只有这么一条路,只要在山沟两侧加上火炮,山脚下铺设雷区,那就算是万无一失了。 就算普军攻来,不死个千八百人,也休想从这里通过,对付不会打仗的寻常百姓,自然更不在话下了。 “算你走运,我们军座适才刚下调进山费,每人十枚银币,交钱即可进山!” 这时喽啰旁边的小头目刚得到通知,进山费已经大幅度的下调了,这下好了,便宜眼前这帮人了。 “如此甚好,老夫多谢诸位!” 孙广凌闻言大喜,只要能进山,那就不用再绕行他地了,等躲过这阵子,再找机会出去。 “海哥,咱这一个来月,陆陆续续地接收了五十万难珉,如此下去,只恐山里的粮食不够吃啊!” 老二常山对山里的情况一清二楚,他们这里是小天堂,不是收容所,哪怕对付给了进山费,那也不够吃的。 “尽可能地多收一些,最好能收容一百万!” 老大李海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煞有介事地吩咐着,他早就给哥几个想好了出路。 “啊?大哥,我没听错吧,这么多人,很快就得把咱们给吃穷了,咱家底再厚,也养活不了这么多张嘴啊!” 老三关永旺对此大为诧异,他们这里是山区,并非平原,有限的粮食顶天只能养活五十万人而已。 真弄来一百万人的话,最后恐怕得饿死一半,除非老大是惦记上人家的家财了,那样就坏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了。 “你们真想在这天目山做一辈子山贼啊?” 李海看了看两个和自己起家的兄弟,意味深长地询问。 “大哥,你的意思是……” “咱为啥进山做这个营生?还不是为了赚钱嘛!” “那倒是!” “富绅有富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