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士子,宣称自己声讨东虏,不捐资支持王师御敌,又支持商贾偷逃税款,焉能自诩为忠良!” 这种沽名钓誉的“忠良”不要也罢,还不如贰臣来得坦荡,嘴上大义凛然,百般狡辩,心里却在刻意对抗朝廷,确系士林之耻。 “士子享受优免待遇乃是我大明祖制,王师御敌乃是份内之事,何来让士子捐资一说?商贾自是本份百姓,能够勉强维持生计委实不易。在下为珉请愿,天地可证!” 杨维斗今日便要斗一斗这昏君派来的狗官,也让首辅与次辅看看,江南士子并非儒弱之辈。 “可证你一毛不拔,嘴上妄谈忠良?抑或是姑息养奸,刻意与朝廷为敌?我大明开朝二百余年,亦未曾有你这等无耻士子!” 陈泰来原本以为彭宾所言或有添油加醋之事,没想到杨维斗本人比彭宾说的还要过分许多。 此人哪里还有半点士子身上的清白气节可言? 完全就是在生拉硬套,强词夺理,还以此为正当理由。 遇到这等无耻混帐,你就算是有理,对方也不会认可一丝一毫。 或许只有北边那位太子爷,能想出应对这等混帐的法子吧…… “在下敢问总宪接受投献,总宪可是忠良?在下接受投献,在下却不可如此自诩乎?” 杨维斗就是抓住士子都会或多或少接受投献这件事,与这狗官纠缠到底。 “本官将家产悉数捐献与朝廷,你可敢亦将家产捐献与朝廷?” 陈泰来也不怕这厮继续胡搅蛮缠,反正自己已然成了忠良,家产早已不在考虑之列了,够自己与家人吃饱穿暖即可。 “哼哼!总宪无非是想要用此法诓骗与在下,待在下同意签字之后,总宪便可将此事推脱干净,而将在下家产抄没一空了!此等全套,在下焉能上当?” 江南当地官员的所作所为,杨维斗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对于这种事,可是得千万小心才行,轻易不能松口。 “首辅、次辅皆可作证,你既然自诩为大明忠良,可敢认捐否?” 陈泰来可是不怕跟这等混战叫号,就怕你不敢同意。 “……总宪焉能仗势欺人?强行逼捐?如此言行又与横征暴敛之官吏有何异?再说官官相护,非在下不敢也!” 杨维斗大感为难,偷眼观瞧首辅瞿式耜与次辅高弘图,不敢贸然答应了。 “彭宾身为贰臣,已然将自家家产悉数捐献了,你自诩为忠良,总不至于逊于一位贰臣吧?” 陈泰来遣人将彭宾的供词拿给杨维斗观瞧,就是要逼一逼这厮。 “彭宾乃是小人,所言不足为信!” 杨维斗想起在彭宾身上吃的亏,心里就窝火,关于彭宾的事情,他一概都不愿意承认。 “彭宾是小人还是君子,暂且不提,至少其愿意捐资以表忠心。而你仅为口头表示,相比之下,更不足以取信于人了,更像是吝啬小人!” 陈泰来现在可以确信,这等“忠良”留着就是个祸害,最好像个办法处理掉。 “总宪先是逼捐,遂又以彭宾为饵,最终给在下妄下结论,真乃步步算计,城府令在下敬佩直至!” 杨维斗不想拿出一两银子送给昏君和狗官,便将矛头指向陈泰来本人。 “你这自诩为忠良之人,实则吝啬狡诈,心思狭隘,比本官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既然你我之间话不投机,便在供词上签字按手印吧!” 陈泰来也不打算在这厮身上浪费时间了,再说半个时辰,对方也还是一毛不拔。 “在下断然不会给总宪留下把柄!” 杨维斗说归说,但落到白纸黑字上,还真是有些害怕。 “哼哼!今首辅、次辅皆在,你这自诩为忠良之人,却连自己所言之词都不敢承认了?” 若不是天书上表明杨维斗是忠良,其表现简直与李沾等人别无二致了。 “非在下不敢,而是总宪之前百般陷害在下,在下不得不小心提防!” 杨维斗继续保持大义凛然的做派,不管行事如何,自己便是正义的一方。 “哼哼!来人!将其带下去!” 陈泰来心里暗笑不已,你以为没有签字按手印,陛下就收拾不了你这等混帐了? 做梦去吧! 退一步说,即便陛下真对你毫无办法,亦可将你交予太子处理。 落到太子爷手里,你先自求多福吧! 太子游学过仙界,定然是有多种法子收拾你的! 陛下非昔日之陛下,太子更非昔日之太子。 而尔等却打算以不变应万变,尔等真当自己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