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即便阮大铖说话声音并不大,但对面牢房里的杨维斗隔着过道也听到部分内容。 “你是忠良,不劳你费心了,我等自谋出路,决计不会牵连与你!” 阮大铖也不打算与其唇枪舌战,直接选择进行退让。 “朝宗!孝升!子一(魏学濂字)!切不可听信这老匹夫所言,老匹夫投过魏阉,定会害死尔等啊!” 对面牢房里的几个人,除了陈名夏与彭宾之外,态度似乎有所松动,这是杨维斗决计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我等背负贰臣之劣名,此时若不自救,难道要等仙界太祖高皇帝陛下特赦不成?” 此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阮大铖不无鄙夷地揶揄着。 “好个自救!老匹夫!你无非是用自救之名,行苟且之事,在下早就看清了你这老匹夫之本质!” 杨维斗对这种叛徒可谓是深恶痛绝,恨不得将其一脚踢死才好。 “我等背负贰臣之名,你又不曾有过。我等不愿坐以待毙,你又加以阻挠。我等若是听从你所言,你可确保我等性命无忧?” 这种人帮不上别人的忙,还主动想要拖后腿,最为可恶了。 “阮大铖!你休要以此来威胁我!大丈夫理应淡泊名利,视死如归,焉能是贪生怕死之徒?” 为了苟活而认罪,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枉为士子,其言行更是会被后背嗤之以鼻。 “哼!私下收受商贾好处,又何来淡泊名利一说?你不认为所言之内容又前后矛盾之嫌疑么?莫非你也认为收受好处乃是人情世故,你收百两银子是人情,旁人收万两银子亦是人情!” 饭前彭宾与其争论时,便揭过此人的老底,既然如此,阮大铖也顺势再揭一回好了。 “你……老匹夫!你用心如此险恶!分明是在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不论对方如何说,杨维斗是决计不会认这件事的。 “无需赘言,你就说你收没收过吧?收过可算是人情?” “老匹夫!我与你不供戴天!” “收礼之人居然可以理直气壮!真乃天下之大稽也!如此看来,普天之下,贪墨之贼皆为清白之身了!” “你……哎呀呀!老匹夫定不得好死!” 杨维斗一时难以驳斥对方,一怒之下,便只能诅咒对方。 “你这等‘忠良’不死,我焉能赴死乎?我若赴死,定会在阎王面前进言,待你下来,定叫你悉数吐出所收好处!” 阮大铖见多识广,唇枪舌战亦不鲜见,斗嘴岂能输给一个晚辈。 “……老匹夫……咳咳……咳咳!” 被对方噎得不轻的杨维斗气得都开始不住地咳嗽了,这老匹夫果然不好对付。 “你二人若是觉得他人可以为你等作保,可当老夫适才全然没说,尔等亦未听过!” 阮大铖猜测面前的两位后生还对与他人供同进退抱有幻想,对于认罪的倾向并不太大。 “……阮师且容晚辈三思!” 龚鼎孳说完便看了看魏学濂,后者对此也是不置可否。 认罪之事说的轻巧,可是关乎名誉的天大之事。 不过阮大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自己与对面牢房里的同仁情况不同,切不可一概而论。 对方是忠良,自己是贰臣。 犯了同样的错,对方可被释放,自己可能会被斩首。 想要活命的前提便是认罪,认了罪,才可能得到皇帝的赦免。 不认罪的话,就必须找一条能救命的路子,显然对面那群同仁眼下也没啥好法子。 龚鼎孳与魏学濂在面面相觑之时,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求生的渴望。 正是这种渴望逼迫其动瑶了之前的坚定立场,态度也有所软化。 “百史(陈名夏字),不知你是如何认罪的?可否说来听听?” 阮大铖也没催促二人,转而问起陈名夏求生之路。 “阮师放心,在下自然知无不言!认罪不难,无非是将自己所作所为写在纸上,包括所收礼物、对方身份、参与过何事。” “如此简单?” “陛下并未欲至众士子于死地,又何必弄得颇为繁琐?” “此言当真?” “顾炎武因抗清有功,被陛下当即特赦。天书云其祖父将于两年后逝世,陛下命其回家尽孝。两年之后真若如此,便知天书所言不虚。” “啊?这……” “徐孚远、周茂源、陈子龙、陈贞慧等人亦因同样原因而被陛下特赦,我二人之情况刚好相反,便被关押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