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出现了密密麻麻一群黑影,在火光的照耀下几乎还持有武器。 这名把总出于本能反应,立刻瞪大了眼睛,顿时睡意全无,大声断喝起来,若是对方答不上来,肯定便是来犯之敌了。 “噗!” “啊……来人啊!敌袭啦……” 这名把总见到对方张弓搭箭,便旋即采取了闪避动作,可是反应不及转瞬而至的箭矢,肩膀还是中了箭,不过好在是没有被射穿脑袋,便立刻高声呼喊,警告众人。 有睡意轻的人听到喊声便被惊醒,顺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望过去,也吓得不寒而栗,敲锣的哨兵马上被同伴叫起,只要半夜锣声一响,必然意味着有敌袭。 “当~!当~!当~!” “敌袭!” 这下整个营寨里的人都被吓醒了,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家伙,被人狠狠地抽上一鞭子,也不可能继续装睡了,否则还得挨一鞭子。 崇王朱由樻正搂着两个美人在自己的大帐里睡觉,听到锣声便陡然从木床上坐了起来,跟寻常兵士一样,迅速起身开始披甲戴盔。 作为大明藩王,朱由樻的第一反应就是他那两位郡王兄弟或许嫌弃自己的封地位置不够好,要联手来个鸠占鹊巢。 不过转念又一想,之前自己待他们不薄,平素也并无太大过节,再说自己这座营寨也是从头开始,根本就没甚子便宜可占。 藩王之间冲突可以,郡王之间的冲突也可以,但郡王要攻打藩王,那就是谋反之举了,一旦朝廷得知,便会发兵前来平叛。 不论是藩王还是郡王,或从祖上传下继承而来,或是被新进被皇帝册封而得,未经朝廷允许,采用任何手段谋反,都是死罪。 哪怕藩王要收拾郡王,也得向朝廷通报一声才行。否则一旦开了先例,岂不是往后海外这些藩王与郡王都把皇帝与祖制当放屁了么? 大家或许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可不会说出来,更不会这么做,大逆不道姑且不论,单就被朝廷切断本土商品的海运供给,不论是藩国还是郡国都会受不了。 船队不来的话,那就意味着藩国的特产运不出去,双方无法交易,最后出事的藩国或郡国就要被活活穷死。 本土地大物博,再说并不是所有藩国和郡国都会傻乎乎地跟朝廷翻脸,绝大部分还得仰仗着本土的支持,巴不得船队能每年多来自己的地盘几趟呢。 若是刨去两位郡王兄弟,在此地还能偷袭自己的营寨,那就是当地的土著野人了。 郑芝莞就算了,带队装满硫磺的船队回来打自己?他有病??? 对于土著野人,朱由樻并无太大好感,但只要对方愿意亲近自己,服从王道教化,那就可以相安无事。 可惜自从船队靠岸,兵马在滩头登陆之后,土著野人就都跑进了附近的山区里,派人去找又害怕被伏击,暂时只能作罢。 今夜真要是他们前来偷袭,那就是将自己视为眼中钉了,打算除之而后快,自己断然不会坐以待毙。 “茂林!” “末将在!” “情况如何?” “回王爷!大营内外出现数百敌兵,从穿着打扮与说话上判断是土人,高将军已经率军迎战去了,现胜负未知!” 曲宽,字茂林,是朱由樻的牙将,主要负责掌管五十人的亲兵卫队,任务就是确保朱由樻一家的安全。 而高峰作为统兵大将,指挥三百人的“大军”,用以征讨敌军,这二人也是朱由樻得以征服堪察加半岛的主要倚仗。 朱由樻心里很是担心,太子也不清楚岛上到底生活着多少土著野人,只能叮嘱朱由樻多加小心,尤其是入夜之后,千万让手下严加戒备,谨防敌军偷袭。 来到新封地,朱由樻也是这么做的,奈何手下并非精兵,也就能凑合用而已。自己再怎么担忧,等到事发了,也无济于事。 光用耳朵听,朱由樻就能判断出对方已经攻入大营了,而且很会挑时间,就是在他与两位郡王兄弟分家之后再动手。 但不管敌军来自岛上何处,都要将其击退,否则自己与崇国子珉便要跳海喂鱼了,重演赵宋那悲惨的一幕。 太子说过,赵宋从开国伊始,便是一路下坡,最后被檬古海军提督所灭,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着实是咎由自取。 朱由樻不想成为第一个被土著野人打死的大明藩王,更不想成为其他藩王眼中的笑话,便决意与来犯之敌决一死战。 来一百也好! 来一千也罢! 统统都要击退! 不然今夜便是自己与子珉们的死期了。 “给我上!不准后退!杀一个敌兵,赏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