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看到对面的“乌龟堡”已经岌岌可危了,郑芝鳌却连一点进兵的意思都没有,完全是在看热闹。 等迫击炮收拾完从热兰遮城堡里开出来的援军,他就给舰队发信号,让舰炮继续招呼“乌龟堡”里的守军。 你们的“龟壳”再硬,也架不住成千上万枚铳弹的猛砸,一次不行就多来几次,反正这次不收复大员就不收兵。 眼前的这个“乌龟堡”远不如山下的热兰遮城堡坚固,已经被铳弹打得千疮百孔,可是里面的红夷却茛得要命,就是不出来迎战也不选择撤退。 郑芝鳌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蹲在里面被疾风暴雨般的铳弹给活活轰傻了,不过从适才的情况来判断,他们至少还会呼叫支援,距离变成白痴还得一段时间。 既然不用出兵攻堡,那郑举这个先锋官就成了摆设,他手下那两千士卒也跟着在山脊上看热闹,这仗打得倒是轻松愉快。 完全是己方的大铳手与红夷所据的堡垒在较劲,步卒反倒成了看客,要不是天气炎热,还在打仗,大伙都想下海畅游一番了。 “兄长,这还让愚弟上去一试身手?” 郑举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若是舰队执意拆墙玩,把红夷当初老鼠来戏弄的话,那还派陆师上来干嘛啊? 这可到好,上万人在大员岛上大眼瞪小眼在瞅着对面的炮击场面,跟看戏差不多,午饭的时候真是一边吃一边看,不时还有叫好喝彩的…… “你急个球!你也不想想,若是咱家人马占据了山顶,大堡里的红夷能不急?红夷若想夺回山顶,你还怕无仗可打?” 郑芝鳌已经彻底弄明白了太子爷教授给镇海伯郑芝龙的战术,这招实在是太高明了,真可谓是拿捏住了红夷的七寸,他们想龟缩防御都不行了。 原本郑氏高层是打算从大员镇登陆,然后占领这里作为桥头堡,利用大铳与热兰遮城堡里的守军进行对射,然后派兵穿越开阔地,实施攻城战的。 但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会出现极大的伤亡,开阔地有数百步之宽,红夷在城头可以用各种火器进行阻击,而且热兰遮城堡的内城有基地,平地陡升数丈,极为难以攀爬。 故而镇海伯郑芝龙在对比过两套方案之后,欣然绝对采取太子爷的那套伤亡小且收益高的方案,只要陆师攻占了山顶,便可以守株待兔了。 “呃……兄长高见!” 郑举也明白了,原来这是要以逸待劳,以守为攻,坐在山顶等着红夷兵往上冲,这还不跟打孙子一样容易么?。 纵使热兰遮城堡里有那么几门威力不可小觑的大铳可以掩护红夷兵的进攻,自家也有大铳,比红夷的多得多,还有这其貌不扬却威力十足的迫击炮。 那就再也不怕大堡里的红夷会发动反扑了,而且这么一来,过不了多久,大军便可以凯旋而归,将战报上奏朝廷,等着领赏了,真是快哉! “回去告诉小的们,白天歇够了,到了夜里,都给本将瞪大了眼睛,放跑一个红夷,本将定不会轻饶!” 郑芝鳌可不会让自己的先锋部曲闲着,白天不打仗并不意味着晚上也不打仗,他就不信到了夜黑风高的时候,红夷不出来偷袭。 “兄长是说红夷会发动夜袭?” 郑举敏锐地觉察到情况似乎有变,换成了白天睡觉,晚上干活,但是这炮声隆隆,哪还休息得好啊。 “红夷没了山顶的堡垒,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与我军交战么?一千打一万?本将借他十个胆子!” 见识到迫击炮的威力之后,郑芝鳌对于夺取“乌龟堡”以及守住山顶的把握就更大了,红夷只要敢从山下的大堡里出来,那就别想再回去了。 “轰轰轰轰……” 舰队在半个时辰之内,发动了第四次炮击,这次似乎达到了乌特勒支堡所能承受的临界点,构筑堡垒的墙砖开始成块的被轰上天,甚至落到了数十步之外的地方。 四周尘土飞扬,几乎将整座残破不堪的堡垒都笼罩在内了,尽管有糖水、糯米、砂捣等材料作为粘合剂,在持续的炮击之下,这座看似坚固的堡垒也终于支撑不住了。 一大块墙体被炮弹打得从二层落下,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整座堡垒上层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就像是门牙被敲掉,开始撒气漏风了。 旋即有一枚炮弹正好从豁口出飞进堡内,之后便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但这仅仅是乌特勒支堡末日的序幕。 在猛烈弹雨的重锤之下,这座坚持了数个小时,挨了数千枚炮弹的堡垒,终于发生了垮塌。 二层与一层的结合部中弹最多,导致支撑结构被摧毁了多半,原本均匀的受力不再平衡,向一侧发生倾斜,引发了局部的坍塌。 导致躺在一层的二十多名伤员被殃及,其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