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云直接撞到了一棵柳树上,疼得大叫不已,由于一门心思跑路,冲劲很大,使得脑门都被撞得发青了。 “哈哈哈哈!莽夫一个!莫要跑了!今日便是你这贼人的死期!” 牟国栋见状大笑不已,就这番猪一般的滑稽模样还想来攻山?真是天大的笑话! “匹夫!安敢嘲讽你家爷爷!你这龟孙自寻死路,莫怪爷爷我刀下无情!” 贺天云看到敌将已至近前,也不打算跑了,转而握着长柄大刀,恶狠狠地向对方点指叫嚣。 他在前方负责带队进攻,自然不会像张能奇那样骑马,否则被官兵们见到,便会笃定是个将领,多半要被射成刺猬了。 如今再次无功而返,只能跟着溃兵步行下山了,但在下山之前,还要结果掉眼前这员不知死活的官军将领。 “休要聒噪!莽夫!仅会些口舌之功?有何本领,尽管使出来!免得被砍了脑袋,还不服气!” 牟国栋携大胜之勇,便将对面的叫骂丝毫不放在心上,换作他日,决计要跟这厮先行对骂一番,然后再上去拼杀。 “啊呀~!看刀!” 怒不可遏的贺天云呲牙咧嘴地向目标冲了过来,只要能够斩杀了这员官军将领,回去也能在四将军面前将功赎罪了,不算空手而归了。 “噗!” 就在牟国栋使出浑身力气,准备先接下对方的一记重击,然后再反身挥刀劈砍之时,忽然见到这员贼将的动作变得缓慢起来。 接着便看到身子已经不再前行,而是站在原地,脑门上陡然插着一支箭,箭尾的羽翼已经接触到了表皮,看来贯穿极深。 “叔父快走!” 手持白桦弓的牟世龙在其身后出现,急忙向其呼喊起来,刚才便是他一箭射死了这员贼将。 “……唉~!这是为何?” 若是旁人抢功,牟国栋非得将其破口大骂一顿,碍于是自己的侄子,也就只能慨叹一声,转而询问了。 “张逆大军已至!” 牟世龙伸手点指对面的山顶,只见上面出现了一杆大纛旗,隐约能看到一个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个“张”字,这意味着张献忠已经来了。 “……也好!先让张逆苟活片刻!” 对面山上不断有兵马冲下来,密密麻麻,多如蚁群,不出半刻钟便会抵达此处,牟国栋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便决定就此收兵。 再不走的话,只怕都要被张逆的大军留在靠近山脚的位置了,得趁着贼军未至的机会,将部曲安全撤往山顶,收兵也是需要时间的。 “过来!将其抬到山顶!” 撤归撤,战利品还是要带走的,牟世龙招呼了四个亲兵,将眼前这员贼将的尸体带走,万一是悬赏令上的人物,那就值了银子了。 看到己方已然无力追击,又担心张逆大军的反扑,牟国栋便先行上山,牟世龙则命令士卒将所有伤兵都带回到山顶安置,尸体就算了,连挖坑的工夫都没有,便又要厮杀了。 “孩儿无能!请父帅责罚!” 攻山失败,张能奇只能面见八大王,自行请罪。作为前锋指挥官,没有为大军攻取进兵之路,便是失职的表现。 “我儿可知前方阻拦之敌是何许人也?” 张献忠也不想纠结于惩罚义子的事情,大战在即,还要先行摸清敌人的脉络为重,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在战后处理。 “……孩儿看到其将旗为‘牟’字,想来……当是牟文绶!” 经过义父的询问,张能奇这才想起来,原来给自己添堵的居然是义军的老对手,早年在凤阳,他们便跟这老匹夫较量过了。 “牟文绶?嗯~!” 张献忠闻言便捋着自己的长髯沉思起来,据那唐通麾下的将领们交代,洪贼此番在南线部署了四位总兵。除了唐通之外,尚有姜名武、杨御藩、牟文绶三人。 此三人所部之前尚未被己方发现,如今牟文绶横亘在面前,就是要阻断自己的南下之路,说不定姜名武与杨御藩也在附近埋伏,只是准备伺机而动。 究竟是仅有牟文绶这一部人马,还是他们三部均在附近,张献忠还未收到探马的报告,所以在用兵方面也不由变得谨慎起来。 不过不论如何,都要赶在洪贼大军回援之前离开此地,否则这岘山便是上万义军将士的陷身之处了。 之前派出去的人马,只是用来接应四子张能奇的,并非为了继续攻山,是否要从牟文绶部盘踞的地方经过,八大王还在犹豫之中。 “这是……” 就在张献忠思量进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