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一晃眼八年过去了。 八年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对谢萝乃至整个西平而言,最重要的是三年前发生的瘟疫,夺走西平许多人的性命,世代行医的叶家也没能躲开这场灾难,叶老先生老两口及谢萝的母亲叶氏都在这场灾难中逝去,自此,父母尽失的谢萝便和大舅一家相依为命。 瘟疫中,谢萝意外的遇到一位世外高人,这个高人姓曲,是商昭名医。 曲老先生到西平附近的雪山采药,见西平发生瘟疫,作为医者,不忍袖手旁观,于是连忙行医诊治灾民,结果自己也不幸感染瘟疫,他知道怎么治疗,无奈年事已高,何况医者不能自医,又刚从雪山上下来,体力不支,跟本地人语言不通,交流费力,病越来越重。 旅店的掌柜见状,马上让伙计去请郎中,可遍地瘟疫中,根本没有空闲的郎中,只有忙得不可开交的抓药伙计。 在妙春堂帮忙的谢萝,听说曲老先生是商昭郎中,帮忙医治西平百姓时,染上瘟疫,十分感动,拎着小药箱便跟着旅店伙计来了。 奄奄一息的曲老先生,忽然听到自己的家乡话,十分惊喜,见一团孩子气的小姑娘有模有样的为自己诊脉,不由得老怀大慰,这个徒弟,老夫收下了。 谢萝生在医药世家,又有上辈子的基本医药常识,跟曲老先生学习,那是相当的顺利,加上刚刚失去亲人的痛苦,让她更是整个人沉浸在学习中,以此来冲淡悲伤,心里却忍不住的想,如果师傅早来一个月,外祖父、外祖母和母亲也许就不会离去了。 曲老先生在西平呆了半年,直到西平瘟疫过去,谢萝学习走上正轨,他才给谢萝留下几本医书,自己回商昭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谢萝边守孝,边悄悄的自学师傅留下来的医书。 无论哪个行业,最忌讳的就是同行竞争,谢萝拜曲老先生为师的事,除了师徒二人,别人都不知道,还好,谢萝在守孝中,基本没人打扰,她的学习生活过得很平静。 然而,这样的宁静生活被两辆褐色的马车打破了。 这两辆马车,车身是黑楠木精制,车壁上浮刻着精美雕饰,它们无言的提醒西平百姓,马车主人身份斐然,闲人勿近。 如此高大上的马车,在西平只是将军府有,众百姓都认识,每每见到,都恭敬的让在一旁。 这两辆不是将军府的,那里面坐的又是什么达官贵人? 好奇的百姓远远看着,决定围观到底。 只见,第一辆马车上的车夫先跳下车,车夫旁的中年男仆跟着跳下来,他用衣袖掸掸身上的灰尘,然后非常专业的挑起车帘,冲车里低声道:“二老爷,到了。” 一个身穿鸦青锦缎衣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从车里下来。 第二辆马车里下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嬷嬷和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小丫鬟,这二人下车后快步走到中年男子身后。 从中年男子的衣着和做派,不难看出他便是马车的主人,这群人的主子。 听到动静,谢萝大舅妈出来看究竟,她疑惑的看着中年男子,“这位老爷是?” “叶夫人,是我啊,绍桐的二哥。”这个中年男子正是谢萝的二伯谢二老爷,十多年过去,当年生气勃勃的年轻县令已变成儒雅的中年人,也难怪谢萝大舅妈认不出来。 “谢县令?你是谢县令。”大舅妈惊呼出口,然后有些手足无措,咧着嘴傻呵呵了几声,“谢县令,哦,不,谢大人,您来西平公干吗?” 未等谢二老爷回答,大舅妈扭头冲院子里大声喊道:“老吴,你放下手上的活,去药堂叫老爷回来,告诉他,谢二老爷来了。” “谢二老爷?” “这个谢二老爷是什么人?” “你不知道,以前是西平县令,后来皇上看他做得好,就调他回京当大官去了。” “那跟妙春堂有什么关系?哦,我知道了,当初在妙春堂看过病,特来感谢。” “你胡乱猜什么,看过病就特意来感谢?” “那是救过命?” “不是,不是,人家是亲家,叶郎中的妹子嫁的就是谢二老爷的胞弟谢三老爷,是亲家,懂不懂?” “亲家?怎么也不见走动?还以为叶家妹子嫁了个孤儿……” “嘘,别乱说话,小心惹祸上身。” 围观百姓们议论纷纷,谢萝大舅妈丢给众人几个大白眼,转身冲谢二老爷笑道:“谢大人,您请里面坐。” 谢二老爷点点头,走进门去,那个男仆及嬷嬷、小丫鬟急忙跟上。 “这么多年都未来走动,叶夫人莫怪,还请老先生和老夫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