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店等青鞘的芫苏不知道她的踪迹,他只是生气,没什么理由,就是气她两百岁。 青鞘回到旅店的时候给他带了一串甜桃:“这个很好吃。” 他心里堵着一股气接过来,咬了一口最上面的甜桃。 好甜,是那种刚好的甜。 芫苏看见她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表情以判断味道如何,可惜她在这方面笨拙得很,一眼就让人看出她像研究字里行间一样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刚才在生的闷气都跑没了。 她回过头后,他悄悄抿起唇笑起来。 芫苏有太多好奇的事情了,他是刚得到出岛令不久的毛头青年,对皇后湾群岛所有的了解只有一张地图和群岛的形成历史,以及从商人间听到的关于各岛的传闻。 青鞘刚好没事做,她正对着桌上的那张蓝岛地图圈圈点点,便一一回答他的问题。 “男人长头发的问题吗?”她心不在焉地回答:“淡血症的事我对你解释过了吧?蓝岛男性一半以上都有这种遗传病。父母养男孩的时候,希望让淡血症病魔误以为这个孩子是个女孩,所以给男孩养长头发。” 芫苏又问了一些问题,青鞘终于在地图上圈好了,她放下笔,目光看向窗外:“芫苏,明天我们去石榴节吧。” “为什么?”芫苏这个问题小孩这回是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问出来的。 “没为什么,我就是去看看。”她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石榴节让蓝岛的各个码头都停满了来自外岛的船只,来的不止男人,还有女人,但和男人相比,女人数量少得多,毕竟没有哪个女人想和短命的蓝岛当地男人交往。 码头附近的旅店街上很热闹,大多是来参加石榴节的人。 “明天还有最后一场舞会,希望早点结束吧。”其中一家旅店老板显得颇为头疼。 芫苏不解:“老板明明借此赚了很多……” 他还没问出来,就自己想到了答案。 旅店老板作为蓝岛当地男性,最讨厌石榴节。 那些来自外岛的男性就好像是在嘲讽他们生来就有缺陷,随时可能被淡血症吞噬。 芫苏也觉得他们很可怜,正常人的寿命是八百年到九百年,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只活三十年、或者只活七十年,他会有多遗憾。 “不要觉得遗憾,七八十年也很久了。”青鞘手上多了一条机械石挂坠,递给他:“送给你。” 芫苏愣住了,有些呆呆地接过挂坠。 她总是不按套路出牌,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为什么……?” “从来蓝岛后,你大约问了有好几百个‘为什么’了。” 和芫苏不一样,青鞘一直在思考上一任信使休留带给她的消息。 休留给了她很多线索,其中有一段记忆涉及蓝岛。 索格女士担心的岛际战争会不会爆发是未知数,但蓝岛一定会有震荡。 石榴节的最后一场舞会在中央广场的穹顶楼进行。 一个金发男人挤开芫苏,靠近她,在她的斗篷上轻轻按了按:“信使大人?” 被挤开的芫苏在一边脸色难看地看着那个金发男人,一言不发。 青鞘穿的是旅店街上随手买的一套石榴节专属套装,暗红色斗篷上绣着金色暗纹,白色花领和暗蓝色内搭。 她和节庆舞会上很多人都撞衫了,但这个金发男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我不是,你认错了。”她拂开他的手。 那个金发男人却笑着说:“我叫尤金,来自秀岛。” 青鞘眼神一动,很快就想到了休留给她的消息。 她留了个心眼,微微扬了扬眉:“你向我自荐枕席?” 尤金脸上笑意更盛:“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就是。” 被人群再次挤开一段距离的芫苏眼睛很尖,配合着他们说话的口型看出了他们交谈的内容,愤怒得气血上涌,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等一下,青鞘……”他已经喊了出来。 但他没资格也没理由打断他们的讲话。 那声呼唤淹没在舞会的背景音里。 见那个金发男人还在和青鞘交谈,芫苏又气恼又心烦意乱。舞会上不断有女士过来邀请他跳舞,但他什么心思都没有,径直走出穹顶大厅,在偏厅的窗边靠着发呆。 偏厅里有几个人在交谈,话题好像是什么武器。 大厅里,那个金发男人伸出手邀请青鞘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