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的日子,青鞘和芫苏在船的各个舱室走上走下打扫卫生。 “我们什么时候会到下一个岛?”芫苏实在忍不住了,就他写日记的日子来算,他们已经在海上漂流了半个月了,居然一点陆地的边缘都没见过。 青鞘瞥了他一眼:“到蓝岛还有五天的航程。如果跟着我感到寂寞的话,下个岛你留下来吧,蓝岛和设拉岛之间有不少商人的船。” 他沉默了片刻:“我不要,我会跟着你的。” 皇后湾群岛的岛屿之间鲜少有距离极近的,最短的距离当属明朱岛和酒阁岛之间的距离,快船只需要一天航程。 “我们算快船吗?”芫苏又好奇地问。 “不是快船,我们的船速度必须控制在能注意到海中生物动静的范围内,不然有些来自慢吞吞小鱼的信我收不到。”青鞘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后悔坐我的船了吗?” 芫苏不敢看她的眼睛:“没有。” 后悔的确是有一点后悔的。毕竟他的梦想是游历各个岛屿,而不是将自己的大多数时间浪费在海上漂流。 但是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芫苏感觉他还是很幸运的,随便抓一个外乡人就抓到了信使大人。 要知道如果他跟着商船走,可能一辈子连群岛中的四分之一岛屿都无法到达。而信使大人会带着他去每个岛屿。 想起葡萄藤节庆上发生的事,芫苏忽然有些耳热。 当时他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颇为冒犯地亲吻了信使大人的脸颊。 参加葡萄藤节庆的一般是想要寻找伴侣的年轻人,节庆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参加的人可以在舞会上寻找心仪的对象,如果没有合适的舞伴可以趁早退出节庆,在葡萄园里留到最后跳舞的都是已经结成对儿的伴侣。如果没有舞伴还留在葡萄园里,日出后就会有厄运。 而伴侣们在日出之时的葡萄园里接吻,意思是“永恒的爱”。 当时芫苏还不觉得有什么,莽撞地亲吻了她。 现在想起来,他居然后知后觉地害羞了——他猜想一定是因为前几天做了那个梦的缘故。 那个梦的后劲很大,芫苏现在看到青鞘还会有微妙的心悸感觉。 打扫卫生的时候,芫苏发现了一件东西。 一条用银制圆绳串连的黑色钻石挂坠。 他刚要把挂坠放回箱子里,目光却捕捉到了黑钻上隐约的刻字。 休留。 芫苏心里有些不舒服。 正巧青鞘搬着木箱路过,他叫住了她:“青鞘,你和休留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问这个干什么?”她停下脚步。 “你的船上有太多他的物件了。” 芫苏自认已经说得很压抑委婉了,他心里堵得慌,像被狠狠攥紧了一样无处发泄,悄悄握起拳头。 “这艘船他也用过,我继承来的,当然有他的东西。”她理所当然地答道,末了又看他一眼:“你很奇怪。” 芫苏也知道自己很奇怪。 芫苏别过头,把那条挂坠放进箱子里,闷声道:“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青鞘真是奇了怪了,他怎么回答得文不对题的。 他越解释越黑:“没有就是没有。” 这句话好像是对青鞘说的,又好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晚上海上又开始下夜雨。 青鞘睡到一半,听见小声的梦呓,起身拧亮桌上的灯。 那个年轻人又开始做噩梦了,他缩成一团,睫毛颤动着,嘴唇苍白地抿着,发出无意义的呓语。 青鞘凑过去,撩起他的额发。 梦境里换了一个场景,恶魔还是那个恶魔,正在质问着他什么,而芫苏拼命解释:“我没有,我没有。” 青鞘颇为无奈地走到他跟前:“芫苏说没有就是没有。” 芫苏转过头来,惊诧地看着她:“信使大人。” 她拉过他:“走吧,以后不要理那个恶魔。” 从梦境里退出来,青鞘确认他的呼吸平缓下去,才按灭灯光,继续休息。 次日,芫苏看她的目光有些躲躲闪闪的。 “你怎么了?”她问。 他摇头摇得很用力:“没有。” 芫苏不敢告诉她,他又梦见她了,他的心跳很快。 “快到蓝岛了,你得想想喜欢吃什么,想看什么书,船上还缺什么生活用品,把采购清单列好。”青鞘没有多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