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被康从新叫醒的时候, 还有些迷糊,又往康从新那边使劲儿蹭着,不愿意起来, 忽地觉得有硬硬的东西顶住她的脸庞,脑子里想着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这样大, 又这样硬, 还热乎乎的有些烫人, 忽地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陡然坐了起来, 嗔怪的地看向康从新。 康从新苦笑:“这可别怪我,你一直蹭来蹭去, 我要是没有反应才有问题。” 颜如许:“怪我喽!” 康从新:“怪我,怪我定力不够!” 好吧, 也怪自己, 非要往他那里蹭。唯恐那里一时半会的消不下去,颜如许连忙站起来, 离他远远的,抬手看了下表,13:10, 还有时间。 她笑着调侃:“要不你自己弄出来?” “你帮我。” “才不要!”颜如许在他桌子上找出一本《马克思主义理论》来递给他, “看看书, 平心静气!” 火车只晚点了半个小时就到了终点站。 康从新将车开进了站台等着,康康老远就看见了爸爸妈妈,贴着软卧车厢小窗玻璃, 朝着父母的方向大声叫喊、摆手。小秀使劲地抱住他, 唯恐他摔倒。 颜如许夫妻两个看见儿子的身影从眼前慢慢滑过去, 贪婪地看着,等火车挺稳,列车员下打开门,便迫不及待地上车,接一家老小。 康康使劲儿地搂着爸爸的脖子,脸颊贴着脸颊,又轮换进妈妈怀里,不停地说着:“妈妈我特别特别想你”、“爸爸我最想你了”之类的话。 一家三口腻歪了好一阵儿才下车来。 康康黑了好多,胳膊上半截和下半截颜色对比十分明显。康晨曦和康旭阳比康康还要黑上两个度。白凤梅调侃他们是去晋省挖煤去了,她倒是没黑,反而还白嫩了些,面容舒展,脸色红润,眼里有光,看得出疗养效果很好。 因着康从新两口子说要来接站,家里其他人就没来,不过康强军派了辆车过来,两辆车,正好把人和行李都装下了。 康康这家伙,在最初见到时父母兴奋了一阵儿,还说要跟爸爸妈妈讲好多好多好玩的事儿呢,结果一坐上安全座椅就睡着了,呼哧呼哧睡得可香了。虽说他们坐的是软卧,但火车一直晃晃当当的,人便是坐着、躺着也很疲惫,再康康第一次坐火车太兴奋,跟哥哥姐姐一起又跳又闹的,体力消耗太大。 以至于到军区大院了,康康也没醒,睡得跟小猪似的,康从新只好将他抱进房间里,让他尽情的睡觉。颜如许担心他现在睡觉晚上该睡不着了,但他睡得这样香,两人都不忍心暴力将孩子弄醒。 康从新:“让他睡吧,反正明天是周日。”意思是孩子晚上不睡觉闹人,他也能陪着。 不光康康,白凤梅和双胞胎回来之后也洗洗躺床上去了,用白凤梅的话说是现在一坐下还感觉自己是在火车上,晃晃悠悠的,耳边还能听见铁轨碰撞的声响。 他们本来可以坐汽车回来的,既快又自由,随时都可以下车来活动一下,但就因着康康对火车的好奇心,一家老小就陪着他坐火车。 共同待了两周,不光康康和白凤梅的感情更深了,他和龙凤胎哥姐也更亲密了。以前大概是相处得少,还不十分熟悉,龙凤胎对康康忍让、迁就居多,还带着大人殷殷叮嘱后的客气,但这回龙凤胎显然不拿康康当外人,承担起哥姐的职责,觉得弟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就会批评他。康康也很乐意听哥哥姐姐的,尤其是康晨曦,管孩子管得有模有样的。 有时候,大人跟孩子沟通不好的问题,孩子和孩子之间却好沟通。康晨曦和康旭阳是被家里两代人精心教养的孩子,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他们管着康康,颜如许夫妻也不担心孩子会被带偏。 晚饭之前,白凤梅和龙凤胎陆续醒来,恢复了精神,只有康康还在继续沉沉睡着。 白凤梅:“让他睡吧,一上火车就兴奋得不得了,车厢走道处跑来跑去。跟哥哥姐姐在空包厢捉迷藏,管都管不住,我挨个去有人的包厢道歉又送了水果人家才没骂人。” 软卧票又贵又不好买,再说五个小时的车程一转眼就过去了,犯不着坐卧铺。不过康家这一行人老的老小的小,软卧车厢人少环境好,还可以不用排队有专属上车渠道,票价虽贵也值得了,就当为国家拉动内需做贡献好了。 康康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早早醒来,发现父母都在身边,就开始咯咯笑,先把康从新吵醒了,父子两个就在床上悄无声息的玩闹,一直到康康不下心砸在妈妈身上,把妈妈吵醒了,立时就从默片转成三人的彩色电影。 然后,这一上午,康康就缠在爸爸妈妈身边,缺一个都不行,上厕所都要拉着爸爸妈妈一起去,像个还不会走的小宝宝,一直要粘在爸爸身上,小嘴叭叭地跟爸爸妈妈讲他这几天吃了什么,看了什么,玩了什么,又遇到了哪些好玩的事儿。 他想到什么说什么,也没有什么逻辑性,在表述长句子的时候,还有些词不达意,架不住他情绪到位,表情丰富,康从新两口子连蒙带猜,又发挥想象力,才能跟上康康的思路。 康康还给爸爸妈妈带了礼物,是他辛辛苦苦在海边捡的贝壳,有粉的紫的,还有小海螺,都是康康精心挑选的。他从里面找出一枚红色的,表皮特别干净的成年人大拇指盖大小的贝壳献宝似的递到妈妈面前。 “妈妈,这是送给你的!” “哇!”颜如许惊喜不已,将贝壳捏在手里仔细的看,“真漂亮,谢谢康康,妈妈特别喜欢!” 康康眼睛亮亮,笑得像是一朵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