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晚饭,也只是去到不远处的国营饭店买了馒头回来就水。 待填饱了五脏庙,又忍着低温,用毛巾擦洗了一遍,便钻进了被窝。 纵有万般烦忧也得睡醒了再说。 唔...她实在太累了。 =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 连续睡了十几个小时,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就是饿的厉害。 不过心里惦记着事,又错过了早饭点。 所以洗漱好后,蔺葶只吃了几块饼干垫了肚子,便装好证件与钱财出了门。 刘大姐说的不错,招待所不远处果然有公用电话。 接/打电话的人不算多,不到5分钟,就排到了蔺葶。 将听筒搁到耳边,等待对面接通的时候,饶是她心性还算稳重,这会儿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不紧张不行,毕竟如今占了这具身体的是她蔺葶。 所以原身犯下的错她也得背。 就是不知道原身去了哪里?会不会是与她互换了身体? 思及此,蔺葶有些烦躁的挪动两下脚,转身面向年代感十足的街道。 说来原身在某些方面与自己还是有些相似的。 出身农村,家人爱护,读书不错。 即使没有大富大贵,人生也算的上是一帆风顺。 只是蔺葶在后世读到研究生,毕业去了高中任职英语老师。 而原身,则凭着优异的成绩,在64年18岁的时候,考上了省城师范大学。 这是个各项物质匮乏的年代,大学生的含金量极高。 在世人看来,原身就是那从山沟沟里飞出去的金凤凰。 所有人都笃定,这姑娘将来出息。 但遗憾的是,从66年6月份开始,原身顺利的人生出现了波折。 一场革命不仅叫大学停了课,甚至很多大学生与教授们都受到了牵连。 蔺葶虽因出身农村并未受到波及。 但对于一名心高气傲、顺风顺水的姑娘来说,哪怕是全身而退,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盖因没有大学毕业证书的她,回到家乡后,在找工作方面与高中生也没甚差别。 这么说也不对。 严格来说,农村家庭的原身,去县城工厂或者学校找工作,就算足够优秀,也还是争不过那些有‘门路’,有‘后台’的存在。 念了十几年的书,从来是父母村民骄傲的她,最终只落了个回家种地的下场。 再加上大学里处的对象,因为成分问题,娶了革委会主任的女儿远去藏区支边。 几厢打击堆叠,直叫心高气傲的姑娘左了性子。 干了几个月农活后,渐渐将村里婶子们的话听进了心里,深觉女人再本事还是得嫁人,嫁个高门也是出息! 但好对象哪里那么好找?尤其还有大学生前男友作对比。 挑挑拣拣又是几个月,才挑到隔壁村丧妻带娃的军官霍啸。 霍啸此人长的俊,虽然二婚还有两个孩子,但对方已经是副团。 读了书的姑娘自然明白二十几岁的副团代表了什么。 所以哪怕结婚当天,霍啸因为任务,半路折回部队,婚宴都没能出席,原身也只是闹了顿脾气,便沉下心思好好过日子。 但,事与愿违。 平静安稳的生活才过了一个月,霍啸牺牲的消息就传回了村里。 原身甚至来不急伤感或者其他,就被一同传来的,前男友畅聊‘革命’与人生的信件拨动了心弦。 于是乎,只来回两三封信件的功夫,在霍啸去世三个月,离校后生活过的一团糟的姑娘生出了执念。 她要去西藏! 并且魔怔般笃定只要见到前对象,一切就能恢复到从前。 执念一旦产生,就似抓心挠肝。 于是又纠结了半个月,原身便偷了几份敲了章的空白介绍信,又倦了家里的钱财,挑了几件衣服,趁夜跑了。 一个字的信息也没留。 等闹到出动全村寻人的时候,她已经坐上了火车,打算从沪市出发去西藏。 只是半路不知道为什么,睡了一觉后,内里就换成了二十一世纪的蔺葶。 在蔺葶看来,原身就是读书读傻了。 虽然占人身体,这么说有些不地道,但她还是忍不住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