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楚楚的官员身在高台,他们面色红润,情绪高涨,放纵地吐露自己的罪恶。 或贪污枉法,草芥人命,又如欺君罔上,独吞灾银,毫无作为。 他们猩红着眼睛瘫坐在椅子上,攀比着自己的“政绩”,面上十足的兴奋餍足。 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枉费赵无名对自己委以重任,齐瑾头一次觉得他这皇帝当的像个傻子,竟被人隐瞒至此。 “啊,只是这样吗?”女子嗤笑一声,话中浓浓的不屑轻视。 “小满娘子说,各位罪孽尚未洗净,看来大家有所隐瞒啊,既然这样的话,洛女也没有办法请出小满了。” 洛女佯作叹息的样子,鬓边长发落在腮间,她勾勾舌头,将那缕青丝含进嘴里,像一只舔毛的狐狸。 她翘起脚坐在桌子上,宽大的衣袍下雪嫩的肌肤若隐若现,如一块上好的白瓷。 洛女眼尾轻挑地掠过众人,将手指放在杯子里搅一圈,青葱白玉似的指间沾染上了浓稠的红,她将手指含进嘴里,一举一动尽是魅惑多情。 身后男人垂涎欲滴的表情像要把她活吞了。 “这位大人,你想尝尝吗?”洛女笑着转头,将手指伸向他。 “想,美人,我可太想了!” 似乎是的得到了什么暗示,那男人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清秀的面容变得极度扭曲,他顺手抄起桌子上的袖烟茶吞了进去,满嘴满牙的红似吃人的恶鬼。 “只是大人吓到人家了,你便退下吧。” 洛女在人扑过来的一瞬间用脚尖抵住他的喉咙,在男人想要抓住她脚踝的时候又迅速缩了回去。 她躲到梁竟则身边,手指蹭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长串的茶色红痕,瘫倒在梁竟则的怀里,娇柔的面容似嗔怪。 “方才便注意到,这位小大人怎得一言不发?” 那男人明白过来被耍了,虽面上愤恨无比,却也无可奈何。 进了千颜仙宴,在见到花魁之前,他们只有听话的份。 梁竟则挑衅似地冲他一挑眉,单手搂住洛女,将手里的半块橘子揣进怀里,调笑道:“这不是等着仙女姐姐主动来找我吗?” 这夯货从方才的呆若木鸡切换成这风流纨绔,不过吃瓣橘子的功夫,一看就是流连花丛的老手,谈笑间调戏了那女子三句,还不忘对他使眼色。 “可是你城府太深,我不喜欢。” 齐瑾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梁竟则城府深? 那能有他三哥聪明吗? 齐瑾觉得他的三哥赵无名是这世上心眼最多的阴货。 只是很快他就没了看戏的心思。 因为洛女坐到了他的腿上,她的双臂勾住齐瑾的脖子,娇艳的嘴唇贴近他的下巴,直到一指的距离停下。 “这位公子生的好看,想来皮下颜色更是非常。” 这次便轮到梁竟则看戏了,他悠闲地掏出剩下的半块橘子,塞进嘴里一副餍足。 当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最难消受美人恩。 齐瑾长这么大还从未与女子有过亲密接触,他浑身僵硬有些不知所措,更觉得像是抱了个大冰块一样。 等等,冰块? 似乎是有些冷了,齐瑾意识到不对劲,正常人的体温哪有这么凉的,就连这人吐出来的呼吸都是冰冷的。 齐瑾揽住她的腰,捏了捏,触感不似活人的皮肉那般紧实柔软,更像是塞满棉花的娃娃。 “公子这般等不急吗?” 不过是愣神一二,那洛女便笑着过来亲吻他,在两人双唇相触的瞬间怀中的重量蓦然消失,梁竟则将人扯开,又伸脚勾住齐瑾的椅子,连带着人一起圈进了自己的区域。 他嬉皮笑脸道:“我二人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偷了家中长辈的请帖过来开开眼,若真要说一两件,我那老爹梁丰至今还没勘破凶案,找到凶手,实在失职!” 胆子不小,还会讽刺人了,不过若真的细较起来,这在座的哪一位是胆子小的? 洛女转向看他,齐瑾便也胡诌道:“我偷的。” 洛女:“……” “那真是可惜了,小满娘子不会出来了。” 此话一处,又是引得众怒,席间吵嚷声不停,三言两语间竟是起了内讧,梁竟则被吵的头疼,他端起手边的茶水,刚要一饮而尽的时候便被人按住了胳膊。 “不是说不能喝?” 齐瑾自始至终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平淡的像一座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