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嘉州的昼夜温差较大。 傅砚临替闻笙披上外套,牵着她的手上了出租车。 车子飞驰在高速公路上,一路静谧,曾经熟悉的风景经过时间的洗礼竟也变得陌生。 旧地重游,闻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紧张?”傅砚临一把搂住闻笙的腰,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说,“放心,我外婆最是慈爱,不会吃人。” 闻笙扑哧一声笑出来,“傅同学,跟我说说你外婆是怎样的人?” 傅砚临想了想,唇角不禁往上扬,“我外婆还挺厉害的,精明能干、勤劳持家。小时候我经常闯祸,她拿着藤条能追我屁股跑几公里。烧得一手好菜,卤牛肉面更是一绝。她以前还经营一家面店,独自一人拉扯我长大,挺不容易。” 外婆是个心高气盛的人,知道女儿当了有钱人家小三,硬是没花过她寄回来的一分钱。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她迫不得已才让女儿出面想办法。 “外婆一定很疼你。”闻笙浅笑。 傅砚临无奈摇头,“我是外婆眼中的混世魔王,从小到大就没干过正经事。每次回来,她对我更是百般的嫌弃。” 傅砚临口中描述的外婆,跟闻笙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不管如何,没有外婆是不疼孙子的,恨不得把最世界最好的端到他面前。 就像闻亭书。 哪怕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闻亭书对闻笙倾注了所有的爱,有求必应。他从小教育女儿勤奋、独立、感恩,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坐在父亲的单车后面,循循善诱的那段快乐时光。 出租车最后停在老城区的小路前。 傅砚临付了车资,率先下车取行李,“接下来得靠自己走路,车子进不去。” “好。”闻笙看着眼前蜿蜒曲折的石阶小路没入夜色,心里生出几分亲切感。 嘉州是有名的水乡,有不少这样子的青砖小路沿着小河两岸修建,古色古香。闻笙小时候住的也是老城区,也有类似的建筑群。 后来在闻笙大学毕业前夕,那个片区被某知名开发商重金买下拆迁。听说发展成为商住一体化的区域,成为嘉州的新地标。 这也是闻笙毕业后一直没有回嘉州的原因之一。 物是人为,年少时仅存的那些记忆,也随着被推翻的老房子一并淹没在时光里。 “路滑,牵好我的手。”傅砚临一手拉着行李箱,另外一只手朝闻笙伸过来。 路灯昏暗的光影洒落在男人的身上,拖出长长的影子。他的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削瘦的脸部线条像是上帝精心雕刻之作。 他穿了黑色悠闲裤和衬衣,逆风而立,就像港片里不羁放众爱自由的大佬。 “还没看够帅哥的话,可以晚点回床上再看。”傅砚临的唇角扬起一抹坏笑,“保证让你看个够。” 一言不合就开车,闻笙有些招架不住。 “走吧,太晚外婆要是睡下,会被吵醒。” 从下车的地方约摸走了十分钟,傅砚临带着闻笙来到巷子尽头一座独栋的老房子前。入户门上挂着一盏小巧精致的莲花灯,在漆黑中散发着微弱的灯光,就像一盏能照亮人归家的明灯。 院子里种了白兰花,夜风轻拂,缕缕清香扑鼻而来。 傅砚临放下行李箱,伸手敲门。“外婆……” “我回来了!” “再不开门,您的孙子就要冷死在门外。” 静谧的小巷里,回响着傅砚临富有磁性的嗓音,让闻笙有种说不清的温馨。 没多久,院子里的木门被推开。一位身材清瘦、头发花白的老人探出头来。 老人盯着傅砚临看了又看,确定是自家外孙后,劈头就骂。“兔崽子,大半夜敲什么门?你是要把街坊邻居都吵醒才乐意对吧?” “我还不是遗传了您的大嗓门。”傅砚临扬眉浅笑。 外婆直接一巴掌往傅砚临的脑袋呼过去,“一年到尾不着家,回来就跟我贫嘴,你这臭小子是想存心气死我吗?” “能给我点面子吗?女朋友在呢。”傅砚临回头指了指闻笙。 “外婆好,我叫闻笙。”闻笙主动上前打招呼。 外婆这才留意到闻笙的存在,仔细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她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很快又假装若无其事说道,“外面冷,进屋再说吧。” 说完,她先进了屋子。 傅砚临牵起闻笙的手往里走,“外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面冷心热。” 闻笙终于明白,傅砚临的性格遗传了谁。 房子虽然旧了些,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角落里还特意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