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傅砚临心情烦闷。 他点了一根烟,开了车窗,迎着风燃着烟。 车辆滑入隧道,灯光明灭快速闪过他的面孔,一半阴翳,一半冷峻。 这时,徐让初打来电话。 傅砚临接了起来,语气沉沉,“喂。” 徐让初问,“你人呢?今天这场合,你能不在?” 傅砚临不羁道,“你倒是想看好戏,让你失望了。” “我幸灾乐祸得很明显?”徐让初笑说,“你是我兄弟,你的修罗场,我怎么好缺席?” 傅砚临没什么心情跟他贫,正准备挂电话,徐让初又说,“刚才我看见傅舟你叔把许家人请到楼上去了。” 傅砚临只嗯了一声。 徐让初听着,明白他已经知晓两家的打算,继续道,“你心里要有点数,你父亲可是出了名的铁血手腕,单凭你自己的力量反抗,怕是不够。” “知道。”说罢,傅砚临挂断了电话。 这下心情更差了。 他何尝不知道傅裕和的决定反抗起来颇有难度。 看来,有些事情得提前跟闻笙说了。 回到悦湖的公寓,傅砚临没立马去找闻笙,而是先回了自己家。 他怕闻笙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快速洗了个澡,刷了牙,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才上楼去。 摁下门铃后一会儿,闻笙来开门。 她洗过澡了,穿一条居家的棉布长裙,款式宽松简单,但因为她纤瘦,又是白色,有种飘飘的仙气。 黑发吹干后,随意地挽了起来,用一只墨绿色的抓夹把头发盘起在后脑勺,露出修长的脖颈,额前留了两缕碎发,龙须似的,修得一张巴掌脸更加精致好看。 清丽的脸上白皙细腻,一点化妆也无,只在唇上抹了点唇蜜,看起来润泽饱满。 闻笙笑起来露出几颗皓齿,眉眼弯弯,一双小鹿眼里全是欢喜,“快进来。” 说着,又从柜子里拿出拖鞋来给他。 傅砚临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 她平日里除了和祝清嘉往来,不会有其他人进家门,那么,这双鞋是闻笙特地给他买的。 想到这里,傅砚临心里很是满足。 这场景好像他们是已婚的小夫妻,夜里她点燃一盏灯,等他下班回家后接过外套,递上衣服,温柔如水的一句问候:你回来啦。 傅砚临只觉得自己心都融化了,所有疲惫和烦躁在闻笙的笑容里消失无踪。 “饿了吗?”傅砚临伸手去摸她的脸颊,爱不释手,眼底都是宠溺。 闻笙点点头,“下午回来和嘉嘉吃点了零食,这会儿有点饿了。你呢,吃了吗?” “没,想和你一起吃。” “那我们现在出去吗?” “家里做。”傅砚临换了拖鞋,牵她去了客厅,边说,“我叫了送菜上门,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他回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来闻笙家里做饭,在路上就把菜提前订好。 话音刚落,门铃又响,傅砚临开门,正是自己在外卖软件上订的菜来了。 他提着塑料袋去了中岛台,把东西一一拿出来。 闻笙跟着过去,坐在吧台椅上看他,竟然连围裙、调味品都自己买来了,准备格外充分。 当初搬进来,这里头都是祝清嘉给捯饬的,祝老师知道她不喜欢燃气的味道,也极少做饭,便只在西厨这里安装了电磁炉,做饭足够了。 但搬进来之后还一顿都没开过,忙完了周年庆,又飞去云城,今晚算是新家开火第一顿。 傅砚临买了笋壳鱼,黑虎虾,还有芦笋跟广东菜心。 都是闻笙喜欢的。 闻笙撑着下巴,见他熟练地把笋壳鱼清洗干净,改刀后用葱姜稍微去腥,放入盘中,放了两片姜再送进嵌入式蒸箱里蒸。 等鱼开蒸后,他开始处理黑虎虾,拿了平底锅出来,用黄油和海盐煎。等虾变了色,忽然就很有食欲,看着就很香。 之后傅砚临又煎了芦笋,炒了菜心,这时笋壳鱼也蒸好了,他娴熟地调了白灼汁,放上青翠的葱丝,淋上热油。 那一声滋啦,闻笙觉得特别有烟火气。 傅砚临行云流水的动作也让闻笙明白,他这不是临时抱佛脚学来的菜谱,而是操练过很多次的熟稔。 他有一手好厨艺。 怪不得之前在出租屋那边,几次三番他想下厨做饭给闻笙吃。 长这么大,除了父亲闻亭书之外,闻笙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一个男人有依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