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她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和行为去攻击她的骨肉。 就像今日。 这已不是楚灵均第一次遭受来自母亲的恶意了。 她也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只有怯懦之人,才会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怨自艾,哭哭啼啼。 可到底还是难过。 积攒已久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地涌上心头,她险些湿了眼眶,但又不想让旁人瞧见她这副可怜的狼狈样子,便停下脚步,冷声斥退身后跟着的一众随从。 “你们谁都不许跟着我。” “殿下……”清瑶觉得十分不妥,可又不好明着违令。 楚灵均微微昂着头,端丽的脸上露出一点与她年纪不大相符、然而却与她身份非常相契的威仪。 “既然不愿听本宫的吩咐,又何必再屈尊留在我的承晖殿。” 此话一出,即便是自幼照看楚灵均长大的清瑶,也只能焦急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公主离开。 宫中确实有护卫时刻巡视,公主又自幼习武,不同于寻常的闺阁女子,想来是出不了差错的。 可就怕有个万一啊……清瑶思考再三后,还是原路返回,将此事禀报给了熹宁帝。 而楚灵均则飞快离了长乐宫,漫无目的地走在偏僻的小径上,在雪白的积雪上留下长长的一串脚印。 这座皇宫是如此雕梁画栋,如此富丽堂皇,多少人曾望着它的红墙绿瓦,憧憬自己的赫赫功业、青史之名。 但生于斯长于斯的楚灵均却觉得这儿实在讨厌……偌大一个皇宫,她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等反应过来时,伽蓝阁的小沙弥已经到了眼前,挠着光秃秃的脑袋问她:“施主这是怎么了,瞧着如此失意?” 楚灵均胡乱抬手擦了擦眼睛,不答反问道:“青莲师父呢?我要寻青莲师父。” 小沙弥脸上便现出一点实打实的疑惑,“施主忘了?师父要闭关清修一月,不见外人。” 少女后知后觉地记了起来,但还是打心底里不愿离开,拔出腰间的软剑开始祸害院中那树寒梅。 银剑猛然出鞘,在月色的映照下现出湛湛寒光。小沙弥被那道寒光一晃,不禁得眯起了眼睛。 再睁开眼时,晶莹的雪与艳丽的梅已经落了满地,那株枝叶扶疏的梅眼看着便要与他的脑袋一样秃。 他忙开口让公主手下留情:“施主,施主……施主!师父很喜欢这株梅花……万物皆有灵,您怎么又要同这颗梅树过不去啊……” 七零八落的花瓣和着柳絮一般的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模糊了小沙弥的视线。 他一边拍打着落到身上的花瓣,一边着急维护这颗命运多舛的梅树,一转头却见原本该闭关苦修的人已然从内院走了出来。 许是因为修行已久的原因,那人的面相乍一望过去极为温和,仿佛天生就有着一副慈悲为怀的悲悯相。 但只要仔细打量上几眼,便会发现这位人人景仰的得道高僧,实在生了张过于风流俊美的脸。 一双潋滟多姿桃花眼,两弯脉脉含情柳叶眉,尤其眉间还缀着一点天然的朱砂。即便不露笑颜,也像仲春时节的垂丝海棠一般,饶是无情也动人。 即便已经跟随青莲法师许久,但小沙弥还是忍不住觉得:青莲师父实在不像寺庙里苦修的僧侣,反倒像极了从世家贵族里走出来的翩翩贵公子。 倒也难怪住持总觉得师父尘缘未了,不肯为其剃度了…… 小沙弥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之后,终于在青莲朝自己作揖时反应了过来,连忙躬身回礼。 穿着玉色长褂的青年微微颔首,抬手示意小沙弥暂且入内,又缓步行至梅花树旁,双手合十,欠身行了个佛家礼节。 少女早在发现来人之后,便停了动作,欲盖弥彰地背过手去,将剑藏在背后。 先前心气不顺,非要和这株树过不去,现下却忽然生出几分心虚,悄悄拿眼神观望着月下青年的神色。 她的话听上去仍旧理直气壮,但仿佛又带着点微不可察的鼻音,“就知道你舍不得这棵树。” 青莲并未说话,只略略皱了皱眉,抬手请人入内。 楚灵均一见对方这做派,便知他这是又在修哑巴……闭口禅,不再多说什么,轻车熟路地跟着人进了内室。 伽蓝阁的布置并不精美,甚至十分简陋,里面除了一个小沙弥之外,也无旁人侍候。若不是昔年青莲不知从哪救下了那个孤儿,收做自己的弟子,恐怕这唯一的小沙弥也不存在。 熹宁帝曾多次提出建议,想要改善这里的环境,却无一例外遭到此间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