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烟圈在寒冷的黑夜里格外清晰。 “看样子我还真是个五毒俱全的反面例子。”倪清笑着调侃,舒缓的眉眼淡淡。 “别这么说,当年那件事不怪你,”夏丞看向倪清,眼里多了悲悯,“我时常在想,那些造谣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 “或许是日子太无聊了。”倪清摇摇头,“怎么忽然提起这个来?” “没有,只是前几天律所接了个案子,被告的辩护律师,是田薇。”夏丞侧目去看倪清的表情,发现她的神色没有太大变化才继续说下去,“她这些年在律师圈混得不错,只是像我这样的明白人看不下去。” 倪清对上他的视线,知道他在说田薇借着舆论正盛的时候报告给校委,然后取消了她的一切名额。 “我都不在意了,夏律师怎么还记得。”倪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我都走出来了,你们却比我还抱不平。” “我的职业病吧,在非法庭场合下总是想尽力维持最大程度的公平。”夏丞转头看向倪清,她就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夜景没有说话。 夏丞明白,人的一生里哪有那么多释然,大抵是经历了许多次失望后选择淡忘。 装作自己还被这个世界爱着,装作自己不在意那些。 他帮倪清整理起诉资料时他看过那些短信的截图,恶意的羞辱和谩骂,无下限的黄谣和各种威胁的话,他那时看着那些冰冷的文字久久不能回神。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人的恶意居然会像潮水般吞噬一切。 “下个月我结婚,要来参加婚礼吗?”夏丞看着手指上那枚素银戒指,出声询问倪清。 后者摇了摇头,“我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的,只是婚宴太多人。” 夏丞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大学时期在江大也算小有名气,邀请的宾客里少不了从前和倪清同级的那些人,他知道她讨厌那些人探寻的目光。 “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师兄。”倪清的脸上绽开笑意。 “收到了,”夏丞把那根烟丢进烟缸里,“你上次拍的那组婚纱照阿媛很满意,她还说要请你吃饭当面感谢你。” “你们婚礼筹备本来就够忙了,不用再为我花心思。”倪清看向夏丞,“不过师嫂夸我我很开心。” “她很喜欢你,上次从摄影室回来就一直夸你。”夏丞想起盛媛带笑的眼,嘴角也不受控制的上扬起来。 “那大概是七月会讨人喜欢,师嫂才会如此念念不忘。”倪清笑着回应。 “好了,你最会扯皮。”夏丞拍了下她的肩膀,“表妹刚才满心欢喜地给你烤了蛋糕,尝尝再走。” “好。” —— 从夏丞家里出来已经九点多了,天空黑漆漆的一片,倪清按照地图的指示坐地铁回到摄影室所在的街。 小路上有几盏灯前几日坏了一直没有修,只剩余一些昏黄的灯光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寂静的夜里偶尔有几声麻雀扑棱翅膀的低鸣,和被风吹动的路牌声响混在一起。 手机震动了几下,倪清打开手机,才发现是溪木的消息。 溪木:上次一直打电话骚扰你的那个号主照到了。 溪木:这人精神多少有点问题,知道我这次画展涉及一些同性话题就一直骚扰我,而且据说之前在微博装深情纯爱人设被扒了。 溪木:而且非常糟糕的是扒他的人是你的粉丝,他之前微博还攻击过你六年前拍摄的那款乙女游戏,他好像还误以为我和你有一些复杂的关系。 溪木:总之最近你就注意安全,晚上别出门了,被这种变态盯上我们只会吃亏。 倪清看着溪木发来的消息,才明白这么多天身后模糊的黑影不是幻觉。 大概半个月前她就注意到了一直有人在她身后跟踪她,但现在还坐着法律顾问的工作,所以被人盯上她并不觉得奇怪。 他们无非是在她摄影室门口撒些图钉,在落地窗前涂满油漆,或者把那些废弃的垃圾都丢在她搭好的布景里。 像是没有能力只会无理取闹的小学生,倪清不甚在意。 大概是经历过太多人性的灰暗时刻,所以她才会变得越发淡然。 摄影室门后有一根电棍,一会进去就把它握在手里。 木质楼梯上坐着一个人,颀长的身形挺拔又落寞,他半靠在转角的蔷薇花墙处,半屈的长腿得不到伸展,高大的身影蜷坐着莫名有些可怜。 倪清就站在他面前。 身前有阴影罩下,周屿行下意识地抬眼,他的睫毛上已经有了细小的冰晶,遮挡了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