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假期很快过去,倪清的生活又重新回到了正轨。 法院的课程算不上太多,周四这天倪清上完了课,早早就去了摄影室。 周屿行按照她构图中的要求为安装好了内饰,倪清抬头看着那顶水晶吊灯,莫名就觉得有些孤独起来。 Callia:相机在左手边的柜子里,还缺什么型号的镜头记得和我说。 倪清:好啦,我知道,你在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倪清把手机收进包里,周屿行虽然不在她身边,可又好像时时陪在她身边。 或许是因为他的鼓励,或许是她的摄影真的很吸引人,和许岑诗的约拍很顺利,倪清在一位熟识的设计师手里定制了裙子,如今也已经做好了拿到了摄影室。 只不过前几天田薇忽然提起学院的辩论队需要安排宣传照,今天要穿的西装才定制好,明天就要上交照片。 倪清说到底也是法院的一份子,而且自身也在辩论队里,所以不想让场面闹得太尴尬,于是提前搭好了布景,等着他们晚上过来。 她弯腰在柜子里翻找着今天拍照需要的道具和打光灯,助理拿了那个箱子在车里,两个人约了车7就前往目的地。 那颗薄荷糖的清凉在嘴里化开,窗外那些缤纷的通明灯火落在倪清眼中,她想周屿行现在是不是也同她这样看向窗外的圆月。 不会的,瑞士和这里有时差。 她拿起手机想要给他发消息,在百度里查找了此刻瑞士的时间,只是现在可能是他睡觉的时间,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那些雾气氤氲在冰凉的车窗上,倪清的手指就在那处雾气上画出一朵完整的山茶花来。 她有一点想周屿行。 “倪摄,到地方了。”程颖从前座回过头叫倪清,“是不是晕车了?” 倪清摇摇头,挎好相机下了车。 苍翠的竹叶盖住寂寥的天空,冬日里肃杀的北风把那些落叶吹的纷乱,同那些下坠的素雪一起翩翩起舞,然后落在冰凉的溪水里,汇聚成一条无声的河。 倪清前几天就过来采景,最后选了这片竹林,她觉得这片竹林别有诗意,枯木逢春,也正是四季交错更迭的好时节。 她对原本雪地精灵的主题做了一点修改,从原来的阳春白雪变成现在的负雪竹林,因为前三季的模特都有相应的花朵相伴,所以冬天的部分她最后选了竹子。 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 她很喜欢这句诗。 “抱歉,来的有些晚。”许岑诗从车上下来,一旁的助理帮她拿好外套。 “没事的,许小姐先化妆。”倪清拉开保姆车的门,示意许岑诗先试试衣服。 几个助理都开始布景和为她换装。 “我原本和阿屿提起过你,不过那会他没有说认识你。”许岑诗温柔地笑着,“我看过你微博里拍的客照,真的好看,那种精致却不朦胧的氛围感我很喜欢。” 阿屿,倪清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称呼,看来他们的关系很好。 她想周屿行应该也没有告诉她他们的关系。 “我也关注了你的微博账号,你的舞蹈很漂亮。”倪清的手指穿梭在许岑诗后背那些月白交错的玫瑰腰链上,把那些微微缠绕的银链理顺。 倪清的视线落在她白皙修长的天鹅颈。 学舞蹈的人身上总是自带一种清冷温柔的气质,许岑诗也不例外。 “我下周有一场表演在瑞士,所以这次的拍摄有些仓促。”许岑诗的语气里带了些愧疚,她抬眼正看到镜中的自己,摘去了平时常佩戴的高奢首饰,冷冷清清,唯有半散发间的一支木簪,镜中人眸如清雪,温柔姣美。 她想倪清的审美确实是其他摄影师所不能及。 “没关系的,这个系列我筹备了很久,一下午的拍摄时间也足够。”倪清把那个纯白的斗笠戴在她的头上,按照鼓风机大概可以取到的风力,于是在斗笠的内侧夹了两个小夹子,确保风起时可以完全露出她的脸。 “这个是需要摆出的动作,你也可以即兴发挥一些。”倪清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电影动作截图递到许岑诗手里,把做了标记的页面展示给她看。 许岑诗略略扫了一眼,却是勾唇一笑,“你和阿屿有些地方蛮像的,工作都这样细致认真。” 周屿行工作的样子,她还没有见过。 倪清恍然发现,其实她对周屿行的了解并不多。 细细算起来,他们也只是一起吃了几顿饭,去看了几次风景,除此之外,好像也找不到熟识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