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仍在淅淅沥沥。 门铃忽然响了。 周屿行推门,快递员捧着一大束玫瑰。 “请签收。”快递小哥神色愉悦,递着快递单的卫衣袖子上还有未干的水渍,散落的水珠顺着头盔流下。 有几滴正落在快递单上,氤氲了原本的字迹。 周屿行接过那张纸,看着收货地确实是自己家,购买人处是“倪清”。 她踩着拖鞋跑过来签字。 或许是感冒的缘故,她拿着笔的手不稳,断断续续写了两分钟才好。 门被关上,倪清抱着一大束玫瑰,眨着眼睛看他。 周屿行挑着眉,想着自己要是不接受倪清是不是准备单膝下跪。 “给我的?” “嗯。”倪清点点头,“是在你同意之后我才订的玫瑰,我没有道德绑架你的意思。” 解释什么,他又没有怪她的意思。 他看着面前的粉色玫瑰,丝绒的质感,饱满的花瓣上还停留着雨滴,玫瑰原本馥郁的香气被雨水中和为清新的格调。 他的目光从玫瑰转移到倪清的脸上,她眼里是缱绻的期待,或许是发热的缘故,她的嘴唇干涩。 他伸手接过那束玫瑰。 这弄得他好像是女生视角。 倪清笑着,眼睛像是微弯的月牙。 她很少这样笑,大部分时间她的笑都是内敛而温和的。 “那明天见,你记得喝一点感冒灵,不要也发烧。” 倪清小跑着回到了卧室。 落地窗上的雨滴停留在微微反光的玻璃界面,窗外的霓虹大厦依旧灯火辉煌。 车流不止,在冰凉的雨夜引擎的声音分外清明。 倪清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归属感。 在她说过自己喜欢周屿行这一刻,她就有了这种不真实的感觉。 看来爱情这种东西真的迷惑人心智。 她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沉稳,伪装,温和,斟酌,在周屿行面前变得模糊淡化。 她不问后果地表达自己的喜欢,但是说出那句话时她自己并不知道周屿行会作何反应。 她那时想的,不过是害怕自己肆意生长的感情打扰他的正常生活。 所以到此为止,她都不是一个太理智的人。 倪清用被子牢牢地裹住自己,床头的闹钟滴滴答答地响。 她借着月光去看,两点二十七。 想了几个小时,每个片段都在印证自己今天的做法有多愚蠢。 脑海里关于周屿行的片段渐渐模糊,她安慰自己明天再去想。 凌晨四点,周屿行放弃了入睡。 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对于感情不敏感的人。 但是听到倪清的那句“我喜欢你”时,他的心脏微微震荡。 像是有风吹皱了凌霄花,馥郁的清香迷了心智。 他一直承认对倪清的喜欢,但他并不认为一时的心动要加上长久的关系保证。 两个人被束缚在固定的关系里,生活人际都会受到打扰,因为所谓的恋爱变成硬性的要求。 这样的观点,有人说他崇尚自由,有人说是渣男潜质,有人说是在类似的感情里受过伤。 他不想解释。 但是意外的,他很想和倪清在一起。 他的人生从来都是循规蹈矩,所以他总是疏离淡漠,置身事外。 但倪清总是真挚又热烈,她非常清楚地把他划进例外的那个区域。 他喜欢这种感觉。 床头的玫瑰花瓣已经略微卷翘,边缘的颜色渐渐加深,带些枯槁的意思。 他闭了闭眼,终于入睡。 早餐店已经有了几桌客人,周屿行把雨伞放在店门口,门推开时带起一阵风,坐在靠近饭桌前择菜的老太太回过头。 老太太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才试探开口,“卫小孩儿,是卫小孩儿吗?” “是我,奶奶。”周屿行点了点头,弯下身子听老人说话。 “好久不见你了,上了大学还是第一次见你。”老太太眼神慈爱地打量着他的变化,随即冲着柜台高喊,“小刘,招待客人点单啊。” 名为小刘的男生笑着跑过来,举着托盘等待点菜。 周屿行看着店里新招的服务员,十几岁的样子,估计是学生兼职,“三份包子,两碗白粥,一份鸡蛋饼,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