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头的想法,周屿行靠在塑料椅上,摩擦着兜里的打火机。 有服务员端来一盘烤得金黄的包子,在和对讲机确认几次后走到倪清面前。 “今天在球场略有得罪,专门给倪摄影师烤的包子赔礼道歉。”宁枫从座位上站起身,举起酒杯示意。 他的语气倒是诚恳,全然没有了球场的嚣张气焰。 倪清有些茫然,旋即也起身,手里拿着果汁,但并没有举到相同的高度。 “没事。只是这份礼我就不收了”她的笑容得体,眼里却冷漠疏离。 宁枫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没想到倪清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让他很没面子。 “哎呀,都是同学别这么针锋相对,倪清你好歹尝一口。”田薇依旧打着圆场。 何汝辰不在,这家店里只有百事,她刚刚去对面超市买冰镇可口可乐。 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这里,眼神八卦而好奇,倪清看着田薇嬉笑的脸心烦。 她夹起一块包子咬了一口,辛辣的香料充斥着口腔,她尝不出陷料的味道。 她很少吃辣,只吃了一口就喝了好些水。 围观的人目光终于离开,推杯换盏的声音再次响起,偶尔会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倪清就缩在角落的座位上看他们喝了一杯又一杯。 即便是夏末,她的脸依旧热的发烫。 瓷白的皮肤泛起一片不正常的红,她用冰镇饮料敷着脸。 只是脸上的热度并没有得到缓解,还隐约有了刺痛的感觉。 “刚刚的包子是什么陷的?”她看着举着酒杯的田薇发问,后者看了她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 “蟹黄。” 周围的吵闹声似乎消失了,只剩下脑海里细微的嗡鸣声。 倪清清楚的记得在聚餐个人清单上她清楚的写过“海鲜过敏”几个字。 她想问田薇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却发现自己也没有问包子的馅料。 她没有资格质问。 她看着桌子上撒满辣椒的烧烤没有食欲,竹夹一共两个,在田薇和宋婉手里。 有男生抽起烟,烟雾缭绕呛得让她睁不开眼。 手机很懂事地震动起来,倪清借着这个理由到门外接电话。 晚上八点得风很热,街上偶尔有行人经过,她站到路口接起电话。 “清清最近没有过敏吧?妈妈昨天做梦梦到你满脸都是红疹,吓死了。”母亲原本洪亮的声音经过听筒处理也柔和了许多,倪清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还好”。 果然母子连心,她这边刚吃完海鲜,母亲就打电话来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最近学习累不累?没有又熬夜吧?”和往常一样普通的询问,倪清静静的等待母亲说完, “我最近学习很认真,也没有熬夜,很健康。”她答。 天空黑漆漆的,空旷的没有星星,月亮冷白的光被云遮去大半,只余下瘦瘦的一弯。 像是被谁偷了心。 “那个摄影没事可以当作业余爱好,可不要太用心。你还是要以学法为主……”母亲的声音唠唠叨叨在耳边,倪清觉得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索性踢着路边的一个易拉罐,打算把它踢到一旁的垃圾堆。 “知道知道。”她略有无奈的应着,胃里却升腾起酸意。 电话那边像有声音招呼母亲,“不聊了,你嫂子过来了。” 挂断电话的嘟声在耳边拉长,倪清看着脏乱不堪的垃圾堆,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胃里很空所以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只一味干呕。 她摸了摸身上才发现包放在包间里,纸巾湿巾都在包里。 烦躁,绝望,委屈,所有情绪堆积在一起,倪清看着垃圾堆里的螃蟹壳,低下头。 原来自己的生活一直这么糟。 身前罩下一片阴影,她下意识地退到一边让路,可阴影再次覆盖过来。她抬眼看见周屿行拎着塑料袋,手里递着包纸巾。 他神色很淡,左手还夹着一只烟,火光明灭。 看她迟迟没有动作,他摁灭了那支烟,拆开纸巾包装递到她面前。 她手很小,手背很凉,看向他的眼神像是遇到了救世主。 她动作不算轻,擦着自己的下巴和嘴唇,在确保擦干净之后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又伸手接过纯净水。 “需要去医院吗,你好像过敏了。”他拿过那瓶水,按照她刚刚的动作倒在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