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尖轻轻一碰,严宁立马后退,掌心捂住自己的嘴,不可思议看向沈长秋。 他细碎的前发遮掩住眉毛,眼神还是那么清澈与明朗,浅浅的酒窝自始至终挂在两颊。 他刚才说什么? 爱。 似乎从那年起,再也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个字。 严宁一想到他说的这个字,脑海中的一笔一划开始构建出字形,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流,它们重开屏障,争先恐后再次浮出眼眶。 自刚才见到沈长秋起,他的动作,是轻柔的,语调,是温和的。 但如此像水的一言一行,却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趋势漫进她的心间,甚至于刚才轻触的吻,仿佛瞬间溶去身上所有的刺与防备。 她像一个疲惫无比、满身伤痕的战士,终于卸下了厚重的盔甲与锋利的剑刃。 她此刻的眼泪像是回应一样滴答滴答。 但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什么,另一只手急慌慌用衣袖去擦沈长秋的唇。 “唔……”沈长秋制住她的手腕,笑着说,“唾液不会传染,我只碰了一下。” 严宁捂着嘴,憋住泪小声说:“……口腔溃疡有可能。” “那你有吗?”沈长秋问。 严宁怔住摇头。 “我也没有。”沈长秋不急不忙帮她擦脸,“所以别怕,眼泪也不会。” “沈长秋……”严宁声音更闷了,“可我已经过了两小时了……” “你都没到24小时,72小时之内都有用的。” “可也说只有95%的概率……” 严宁僵着脖颈试图憋住泪,努力不让自己陷入恐慌,可她真的好怕,仿佛她扫把星的命运终于惩罚到自己,又将扫射到沈长秋身上。 她不敢赌。 “那只是理论上的,而且目前为止,从没有过24小时内失败的案例。”沈长秋回想了解到的信息,抚摸着她的脸,继续柔声哄她:“好啦,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都在。你看,你都成小花猫了,小花猫该回家洗脸睡觉啦。” “沈长秋……”严宁心一颤,两只手隔着袖子各捂住眼睛大声哭了出来,“你别说了……我又不是小孩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阿宁最乖了。”沈长秋再次抱住她,在她耳边真哄小孩一般哼起了歌谣。 那是小时候在福利院,冯妈妈给他们唱过的,沈长秋只记得几句重复的调调。 没过一会,严宁安静了下来。 “我好饿……”她取下捂眼睛的手,红着脸委屈委屈。 沈长秋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薄荷糖,取了两颗,轻轻放进严宁的嘴边,“那你想吃什么?” 严宁将薄荷糖含进嘴里,想了想,不争气说:“煮泡面。” “好。”沈长秋宠溺又无可奈何的笑了。 他把一旁带来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你房间我进不去,先穿我的,好吗?” 走廊里冷冰冰的,程江没走,依旧坐在门口发呆。 房门比较隔音,他听见严宁吼了两声,接下来也没什么动静。 大概是劝好了。 程江自嘲笑了一下,下午他进去过,起初她只是冰冷的拒绝,最后变成歇斯底里的驱逐。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母亲的电话,犹豫片刻,他接了。 “儿子啊,你爸他真生气了,这么大的事你不给他说,尽让他操心,你就听我的,你们这事办得也顺利,回头咱们和领导吃吃饭,你就别老往外跑了,多危险呐。” 程母很温和,但声音很小,像是在躲着谁。 “妈,我说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不用他管。”程江的心情却显焦躁,这次的任务是顺利,可唯独出事的只有严宁一个人。 “哎呀,你这天天不要命的,”程母埋怨了一声,提醒他,“你可别忘了你怎么答应你爸的,你说干到今年年底就退下来。” “……知道了,知道了。”程江下意识敷衍。 “知道就好,对了。”程母突然话锋一转,声音更小却严肃,“你们队里说是被艾滋病人咬的就是那个姑娘吧?” 程江叹了口气,整个人更加颓丧,父母来单位碰见过几次严宁,知道程江的心思还大吵了一架。 说她没礼貌,见人都不知道打招呼,一看就不像好好过日子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了程江是因为她才来缉毒队的。 程母听懂了程江的默认,她着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