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沈长秋就从粉泡泡里钻了出来。 不得不说,泡澡的感觉惬意极了,淋了一天冰冷的雨,现在浸在热水里,像被胎儿时期的安全感紧紧包围。 但他不清醒的脑子无心享受,越泡越热,越泡越局促。 现在,他正在对着一旁的大镜子做自我调节,头发已经用旁边挂着的戴森吹风机吹干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头发吹得又快又蓬松,毕竟这个小小的吹风机……要两千多。 她似乎真的很有钱……但为什么开那辆北斗星的小破车?这套房真的是她租的吗? 她好奇怪……但自己…… 沈长秋抬起垂下的眼眸又看回镜中的自己,在他心中,无论自己怎么直起后背,总觉得有种穷酸样。 但实际上,他半长的黑发慵懒蓬松地乱在头顶,镜子四周围绕了一圈镜灯,精致立体的脸暖白暖白的,鼻梁骨纤长高挺,泡澡的热气让他的唇上了颜色,水润中泛着淡红。 沐浴球化开的泡泡里自带精油,沈长秋成熟的骨架上附着的皮肤,细腻又富有光泽。 他抬起手腕嗅了嗅,淡淡的玫瑰香气,似乎还有一股茶的清香,好闻极了。 他换好睡觉穿的短裤和短袖,而他的睡衣,就是窜了色的旧衣服临时充数的。 主卫门轻轻打开,新鲜的空气涌进,门口地上摊了条白色的厚重毛巾,他奇怪捡了起来。 他不知道那是地巾,脚开门前已经蹭干了。 她的房间黑极了,衣帽间也关了灯,窗外是滇池,夜幕下没什么光线。 沈长秋光着脚怯生生靠近房门,拿着脏衣服准备从她房间出来。 门外过道,他的脑袋先冒了出来,做贼心虚地打量四周。 这个角度看去,客厅像是没有人,很安静,对面几扇门也关得严严实实。 但他放宽心刚跨出一步,脚底前掌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差点大喊出来。 “啊!唔……”他捂住嘴,面部扭曲嘶嘶抽气,脚趾头也在狰狞。 不是,她家地上,怎么这么多暗器?? 沈长秋借着走廊的光线抬脚一看,无奈哀叹,竟然又是那个耳钉!? 不过这次,长长的耳针那头扎进了肉里,像是给脚底板镶嵌了个发光的小钻石。 这种装饰,大可不必…… 他含泪拔了出来,再度捏着那枚被自己踩过的耳钉,准备将它和它玄关的同伴放在一起,顺便找酒精棉消个毒。 要不然,按照对严宁今天的印象,她下次很可能就忘了。 但是她人呢? 在路过客厅去玄关的路上,沈长秋看见了她,她蹲在餐厅旁的开放式厨房里,不知道在倒腾什么,但是餐桌上那堆玻璃杯和碗倒是不见了。 这间开放式厨房是西厨和水吧,没看见油烟机和灶,但右边还有一个门,或许里面是中式厨房。 沈长秋轻轻放好衣服走近,她穿着灰色丝绸般的长睡衣睡裤,好像也洗了个澡,头发柔软的披在身后。 她的左手不经意揉在脚踝上,右手戳着一个橱柜下的面板,嘴里嘟嘟囔囔,语气听起来不太好。 严宁含着薄荷糖,蹲在洗碗机前无语极了,这破玩意不是吹嘘很好用吗,为什么按按钮没有反应?? “你……在做什么?” 沈长秋清澈的声音落在耳侧,严宁一顿,侧过头看了一眼立马转了回来,似乎哪有热气扑在眼前。 可谁知沈长秋也蹲在她身后,“洗碗机吗?怎么了?”他伸出指节分明的手,在不亮的触摸屏上点了点,又按了按开机键。 “坏了吗?”他凑近些问,两人的脸颊的距离,不到五厘米。 “……” 沈长秋说话的气息就在耳侧,严宁从来不知道自己随手买的泡泡球有这么香,一共六个,每个味道都不一样,这次好像是白茶玫瑰。 还挺适合他,青涩中带着些香甜。 他手和胳膊就在眼前,皮肤白皙却有力,严宁脑子被香气冲昏了头,也不对劲了起来,像某位大家的讽刺的俗人,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再从白胳膊联想到方才宽肩细腰不着一缕的他,不壮不瘦,有着不够成熟的少年气息,似乎每一处都…… 恰到好处。 浴室里的他比自己想象的,比昨天在医院时的……更加…… 他怎么这么白。 “你怎么这么白?” 严宁莫名启唇,一说话,含着薄荷的嘴里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