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靠在一辆灰色老旧轿车前抽着烟,不时看向医院大门,又看向手表,是一块三万多的欧米伽海马,他左手提着一个购物袋,装了些面包零食。 和中午不太一样,他现在除了衣服有些脏之外,短发收拾得很整齐,两天没刮的胡子也干净了,面相硬朗成熟,身姿挺拔,处处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你俩怎么样?” 程江听到询问侧过头,一旁驾驶位伸出来一只夹着手,弹了弹手上香烟的灰。 “你这中华就是好抽,但就是劲不够大。”这人又道,是他们队长,许志远,快四十的单身男人,寸头微胖。 程江不解问向车内:“许队,什么怎么样?” “你和小严啊,你们不是警校同学吗,谁看不出你喜欢她,两年了,你在学校就喜欢了吧。” 程江没说话,大力吸了口烟。 许队许志远继续自说自话:“她那德行,我看没哪个男人要她,也就在咱们当个宝。” 确实,严宁应了队里那句老话,男人当牲口用,女人当男人用,刚来时,程江不是没劝严宁做做后勤工作就行了,但她总是执意跑到第一线。 怎么劝也不听,可事实是,程江从来没成功劝过严宁任何一件事,她总是一副淡然冷漠的模样。 但她每次各项成绩总是第一,也缕缕获得破案关键,又能干又不叫苦,作为女人还能弄个身份打听打听消息,这搁哪个队里,都是抢着要的。 “我俩……”程江抿了抿唇,“我俩没什么进展,老样子。” 严宁总不搭理他,一对她好点,她连话都不说离得远远的,还不如普通同事见面打个招呼。 “嗨,时间还长。”许志远摸了摸风霜的脸,“咱们这种人,就别祸害外头的小姑娘了,你看咱们局里那几个老人,谁敢成家,能内部消化就都内部消化啊,小子,也就你长的帅!” 许志远把烟头丢出窗外,又探手拍了拍程江的胳膊,像是让他加油。 程江没接话,他再度看向大门口,许知远说的没错,严宁人际关系极其简单,适龄青年关系好的就程江一个,他本以为他们可以一直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朋友关系,或许哪一天,她开了窍,能够接受他,这样等以后结婚生子,她也能退居二线照顾家庭。 同一个体系,也能互相理解。 可今天那个人质的出现,让程江嗅到一丝危机,他不明白,那人是哪点让她铁树开花,起了兴趣。 沈长秋看起来虽然高,但一副文弱的模样,头发还长,说得不好听,像个小白脸。再者,他貌似还是个学生,研究生而已,也没有什么出路。 程江觉得,武力值高强的严宁必然不会选择这种人。 事与愿违,这时,严宁的深色身影从医院门口走了出来,但她提着一个眼熟的黄色帆布双肩包,不是她的。 程江定睛看去,严宁正走下楼梯,而她身后紧紧跟着一个人,正是沈长秋! 沈长秋快步跟在严宁后面,探着头似乎在询问什么,他没穿那件沾血的姜黄色外套,这会穿了个宽松的绿毛衣开衫,手里只拿着他的标本夹。 “哟!?”许志远也看到了,探出头,又朝程江笑了笑,“哎呀,有意思!” 许志远旋起车钥匙打了火,灰色轿车微微轰鸣,他落回坐,系好安全带,又笑了一声:“有意思啊!铁树开花,万年难遇啊!” 程江愣了一瞬,严宁已经快到了,他赶紧将手中还剩一半的烟扔在地上,光线暗淡,红色火星刚落在地上立刻被他踩灭了。 “师妹,吃点东西吧。”脚步声走近,程江抬起头将购物袋递给严宁,勾起笑容,“就是县里没什么好吃的。” 严宁看了一眼,是面包饮料,她伸手接过,程江还没来得高兴,她一转身,将袋子塞给了沈长秋。 “我不饿,你吃吧。”她冷冷说,又甩了一句,“还有,我说过了,你认错人了。” 这是对发懵的沈长秋说的。 这一瞬,车外的三人没来由的,成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三角形”。 “哎,小严,你坐前边啊。”许知远伸出脑袋,也凑起热闹,“程江,你跟这个沈、沈……” “沈长秋。”沈长秋立马报上姓名。 “哦对,你俩坐后边吧,小刘家里有点事,先回家了。” 车开了,沈长秋坐在驾驶位后排,怀里抱着零食像抱着烫手的山芋,他敏锐的察觉到身边这个程警官的意图。 他喜欢她。 沈长秋侧过眼神,他先看到了程江手腕上那块反光的表,沈长秋不懂型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