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快干枯的杆上还有零星朝上的褐色果实。 沈长秋皱起眉,他掏出手机确定现在的位置,拍照留作证据。 是罂粟。 作为N大植物学才毕业的人,他非常可以确定。 而且地上的垄沟说明,这是人为种植的。 沈长秋左看右看,这里除了坡上的老旧民屋之外,再没任何人居住的痕迹。 他的手机屏幕出现拨号界面,三个从未拨过的数字哒哒显示。 110。 绿色按键即将按下的一瞬,珙桐树山坡那边传来重物滚落的声音。 回头一看,一个人影从树林间滚了下来,瘫在杂草里,一动不动了。 沈长秋心一惊,快速走近,看身形,是个高大的男人,肤色黝黑,侧脸和花衬衫上满是泥,网面鞋里也裹着红土。 大概不到三十岁。 “你没事吧?!”沈长秋扶住右肩的相机蹲下身,立刻查看他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 沈长秋的关心和小动作,让这个摔下来的男人有了意识,男人闷哼了几声,粗粝的手指抓进红泥里。 “日他妈的……追老子追到现在!甩都甩不掉!”这个男人趴在地上咬牙嘶嘶吸气,疼痛让他挤出一句云南口音的国骂。 追他? 沈长秋紧张抬头看向山林间,上方是郁郁葱葱的山坡树林,根本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什么在追你啊?!”沈长秋没在意脏话,继续焦急问:“是坏人吗,要不我报警吧?” 沈长秋蹲在他身边,手伸进兜里。 “报警?!” 这个男人突然有力气,瞬间从地上翻转爬起来,手向背后一掏,对沈长秋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敢报警!” 他的脸瞬间狰狞至极,眼皮抖动,牙齿黑黄。 这一吼,沈长秋吓了一大跳,刚抬起头,冷汗从脊背股股上冒,他整个人冰封住了,只有右肩的相机肩带慢慢向小臂滑落。 因为他眼前,是明晃晃的一柄刀。 刀尖正对着他惨白的脸。 “大哥……”沈长秋吞了吞口水,开始示弱,“我就是问问,我只是路过,什么也没干……” 男人眯起眼低头打量沈长秋旅行者的穿着,又看了看民屋。 轰隆一声,不远处驶过一辆装载货物的卡车。这个男人似乎意识现在身处的位置离马路很近。 “车!车在哪!?你的车呢!”他喷着口水又吼。 “车?车……” 慌乱中,沈长秋侧眼看向上方的马路。 可那是大巴啊。 悬崖边,冰冷的刀尖挑着沈长秋的下巴与他一同起立,相机肩带从僵硬的小臂滑落摔在杂草里。 沈长秋下意识想去捡,可这个男人一脚踢飞了他斥巨资买的相机。 “扑通”,令人心碎的一声。 仿佛那只蝴蝶也落进了水里。 沈长秋被迫重新走在下来的小路上,刀刃架在颈侧,每走一步,心跳快要蹦出嗓子眼,但突如其来的低血糖也让他浑身无力。 背后是这个男人毫无节奏的喘息与紧张咒骂。 沈长秋不知道先该心疼自己,还是那个相机。 还有标本夹,也孤零零躺在一片潮湿的野草中。 他们到了平房前的空地。 距离重新启程还有五分钟,人群还在不远处的蓝色铁皮棚休息,面前只停了一辆车门紧关的大巴。 很明显,这不是身后的男人想要的。 他在沈长秋耳边暴躁起来,脖颈上的冰凉感扩大了。 但还好,是刀背。 “你个狗日的,大巴?老子要的是这个车吗!敢骗老子!是不是要死!” 剧烈的咒骂声吸引了休息的乘客,他们一转头纷纷惊呼大叫,距离近的几人抬头一看,也吓得连连后躲。 沈长秋这个与他们同行的年轻小伙子,此刻脖子上竟然横着一把刀! “妈的!”男人咬牙切齿,架着沈长秋怼在大巴车门上擤了一把鼻涕,“跑了一路了,给老子开门!开车!” 男人握刀的手开始颤抖,牙齿的打战声,甚至比沈长秋自己的还响。 “我……我不是司机……”沈长秋额头撞在车门上,努力解释,“也不会开大巴……我真就是个过路的……” “你个杂种……” 沈长秋被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