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看着石丁倒打一耙的样子,看着他憎恨的眼神,就知道,此人现在是个什么心态。 说不难受是假的。 这些年她生怕别人说石丁是入赘的,怕他心里不舒服,在家里她都顾着他的感受,说话做事都很注意。 平日她自己都舍不得买布料做衣服,但却舍得给石丁买布料做。 他想做什么,她从来不限制他自由。 就是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她也尽量让他做主。 他外出拉的那些木匠活,说多少钱就多少钱。 但这几天,她出去打听了,人家说的数目跟石丁说的完全对不上。 也就是说她做一个小推车,石丁给她报价二百文钱吧,可能卖出去就是三四百文钱。 他就靠着赚这个差价弄了不少钱。 还有她藏在一处的私房钱都被石丁偷走了。 那天晚上,他故意打妮儿,好把她气走,他则趁着那个时间偷拿她藏的银子。 知道这件事后,周桐心里气的乱哆嗦。 可她知道她要冷静她要忍住,才能将事情处理好。 周桐气的眼眶都红了,还有些委屈,眼泪都在眼里打转,但她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石丁,你摸着良心说一说,你扪心自问,我对你如何,你竟然说我狠毒恶毒,你用我做木匠活赚钱,给旁人报价跟跟我说的价格不一样,你从中赚差价。” “你平日在家里什么都不做,都是我做完木匠活再做饭洗衣服,你还觉得辛苦,就连女儿都看出来你的变化……” “你别以为不承认我就不知道,我早已经让人跟了你好几天了,这个女人是你用我的银子养在外面的人,这个男孩是你们的儿子……” “你们的儿子已经四岁了,怪不得这几年你经常外出,说是去帮我拉木匠活,根本就不是……” 想想这几年石丁的变化,她心口跟刀子捅一样。 她说句话,石丁都皱着眉头不想听,说她说话难听。 她甚至有时候就自责,是不是她说了哪句话不小心伤了他的心,所以她说话越发小心翼翼,做事也越谨慎,尽量对他好。 虽然他是入赘的,但她就想啊,不让他在家里像入赘的那样就行。 可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算计她,连妮儿都不管了。 “还有你偷拿了私房钱,你好狠的心思,你都拿去了,我和妮怎么生活,你如此狠心竟然连闺女都不管了吗?” 石丁气的脸色涨红,“一个丫头片子,管什么管。” 说完这句话,石丁意识到说错了。 跟着周桐来的三个男子,其中一个愤怒的道:“石丁,当初师父也不是非选你来入赘,还问过你自己的意愿,你是同意的,你还说会对周师妹好,这就是你所谓的好?” “当时这个石丁可会说了,也可会表现了,帮师父做事情,还对着周师妹嘘寒问暖的,咱们看不上他那种做派,现在想想真是虚假,要没有师父,他都要去当乞丐了,现在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他是入赘的,无论什么原因做了对不起师妹的事情,按照村子里的做法要被乱棍打死,现在报官也来得及。” 这三个人当初都跟着周桐的父亲当过学徒,周桐的父亲人也好,真心实意的教几个学徒。 所以他们学了真的本事,现在在各村干着木匠活,靠着木匠活生活,日子好很多。 他们学了本事叫一声师父,师父的女儿出了事,他们自然要管。 柳诚和周氏也来了。 周氏大声道:“对,就是报官,看他还如何抵赖。” 那石丁一听报官也吓着了。 他是入赘的,跟正常男子不一样,他这个性质严重。 周围的人看了一会热闹,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这个人咱们住在附近的认识,他是前几年住这里的,还以为他跟那个女人是夫妻来着,那小男孩叫他爹,我们听过好多次了。” “就是,还不承认,这人太可恶了,就该被好好教训。” “听着都很气人,她一个女人撑起一个家本就不容易,他一个入赘的,什么都不干,整天光知道吃喝玩,还有脸做这种事,怎么不一头撞死。” “还偷了钱,他不想想,他媳妇和女儿怎么办。” “确实很气,打他。” 女人们懂得女人们的不容易,尤其听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知道怎么回事了,就更心疼这个女人。 她们手里有烂菜叶子的有臭鸡蛋的都往石丁身上扔。 石丁瞬间就狼狈了。